贺知珠眼里闪过恼色,“在我那梦里,我不过是看阿娘日日里为着水姨娘的得宠,而郁郁寡欢的。
我便想着要是水姨娘肚子里那孩子落了胎,那阿娘便能开怀了。”
“于是,有一次我与水姨娘碰上的时候,我便制作了意外,叫她提早发动了。”
“她本就是高龄,又受了惊吓,这才导致生产艰难,最后母子两个都没活下来的。”
说完,她抬头偷瞧了一眼沈氏,又垂下头继续道,“这些日子,因着我想帮咱们府里尽早攀上二殿下,便对后宅的事多有疏忽。”
她微微动了动脚跟儿,道:“待水姨娘顺利产下了健康的七弟,我这才想起这一桩事来。”
“可惜,她已经生产完了,我便是想要做什么手脚,也为时已晚。
幸好,我听六姐常说她姨娘自从生下七弟之后,便身子不如从前那般康健了。”
“我便心存侥幸,想着这辈子不过是多个七弟,但水姨娘终归是要命丧于此劫的。”
沈氏听完了贺知珠的狡辩之语,心下一时间有些复杂。
该说她的珠珠怎么就忘性那样大?
竟把这等铲除异己的良机,生生错过了。
亦或是该庆幸,庆幸她的珠珠没有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做出这等有损阴德的事来?
她看着贺知珠,半晌才道,“此事以后休要再提,你只当我不曾问过,你也不曾说过。”
贺知珠自觉理亏,遂撒起娇来,“阿娘,对不起,都怪我只顾着自己的事了,便将此事给忘了。”
沈氏经不住亲闺女这样,她缓缓吐了口浊气,“旁人都当我和水氏水火不容,便是你二婶三婶也是这般认为的。”
“可说句心里话,我对沈氏感激多过仇恨。”
她看着贺知珠明显不信的眼神,笑道,“怎么,不信?”
“你水姨娘年轻时候,可是京城所有闺秀梦想成为的样子。
我亦然。”
要不然沈氏怎会在闺中也有才女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