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人冷笑,“拭目以待!”。
七府之间也有很多争斗,谁也不愿低头。
浩阳教和飞泉门的区域最喧哗,他们不能不激动,刘岩与岑谅进入前十,这是赛前不敢想的事,多少年来,这是独属于七府的荣光,现在也被他们得到,很出脸。
“谅儿,了不得,赛后师尊为你斟酒……”,浩阳教带队人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相比之下,流霞宗那边有些沉默,蔚盈和莘言站在人群后,面色羞愧,都不想抬头去看,每一眼,都是对自己的讽刺。
李雅阑紧紧盯着法镜,双手上青筋显露,绝美容颜上充满恨意。
花长老缓步走来,香味阵阵,她温声说道:“你们俩,不要有压力,日后加倍修炼,争取两年后的联赛上扳回一局”。
莘言抬头,娇俏脸庞上有疑惑,“长老,选拔赛上被淘汰,不是无法进入两年后的联赛吗?”。
选拔赛,也叫联赛预选,最早是为确定各教派参加联赛的人选,同时吸纳散修补充宗门血液。
花长老笑容极富韵味,“痴儿,联赛是七府的联赛,想让谁参加还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
当平府那里更加平静,大罗殿已撤走,周围空荡荡,说话间高楼上有回音。
“巫道宗,作何想?”,领队万圣首轻声发问,他身边有流光弥漫,风姿出彩,让人不敢多看,作为北境最年轻的天然境,无时无刻都在散发锐气,极易伤人,他太出众了,如此年纪便能和一众修炼几百年的老家伙并肩,是真正的神话。
巫道宗满嘴苦涩,眼珠布满血丝,昔日道子尽显落魄,“我还是不能接受,会败给一个尚未破境的幼魔”。
法镜浩大,将十人的身影显照,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清晰可见,而巫道宗不敢看,背刀的黑袍少年已然成为他的心魔,挥之不去。
“他还未破境啊……”,巫道宗抿嘴,心中有血泪,他自从出了赛场,连一次修炼都做不到,每次闭眼,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一幕,谢陈眼神坚毅,用腰间匕首直插他肋间,如果不是万圣首出手,此时的道种早身陨道消。
“我说过,你们的差距几近于无,谢陈未突破,但华光积累可与翠仪中期修士媲美,还反超你一头,足可拉平境界差异”,万圣首平淡说道。
巫道宗更加失落,“一旦破入翠仪,他厚积薄发,全面提升,我将彻底失去机会”。
万圣首摇头,“不见得,修行之初,自身如容罐,存储灵气太少,终究有很多方法可以取巧,增容,但越往后,这些旁门手段起不到大作用,体如瀚海巨湖,只能依靠自身积累,外界助力的手段都是小道”。
巫道宗痛苦地闭上眼,这些道理,他也听过,但无法释怀,想不通,钻入了死胡同。
“你和他真正欠缺的,是敢于坚持的意志”,万圣首点出了要害,曾全程观看两人对决,眼光毒辣,发现了问题,“你战至力竭,他难道就强过你?为何能拼死也要用匕首刺杀,那是一往无前的决心,能在绝境中爆发,这才是你要着重补全的地方”。
修行艰难,不是玩笑,越往后,路越窄,大道压来,天地都要寂灭你身躯,不允许有至强者出现,任何一点细微的心境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意识不坚定,会被业火缠身,化成劫灰。
万圣首沉默了很久,下定决心说出一桩往事。
“我曾经也败过”。
巫道宗猛然抬头,他震惊了,从未听说过这等秘辛,当平府万圣首,修道以来势如破竹,六十年从无败绩,强势破境天然,是北境传奇,无数后辈修士以他为激励,这些年来,俨然已经成为一面旗帜,而现在,他亲口说出,自己也曾败过?
“是大败,百招后再无还手之力”,万圣首声音平静,而巫道宗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场大战,能让孤傲的万圣首也承认失败。
“当年,我在选拔赛上拔得头筹,年少轻狂,在北境到处游历,自以为天下再无年轻俊杰可入眼”。
“但就是这么奇怪,往往会在你志得意满时生出无法掌控的事,在一个冬日,我与他相遇,于雪林中对决”。
“他很年轻,比我少一岁,浑身都是隐藏不住的锋芒,比我还要骄傲,同是翠仪,我却败了,心境破碎,跌跌撞撞回到宗门,不知怎样就渡过了半年”。
巫道宗彻底心惊,生出一种恐惧,天下广阔无边,到底隐藏着多少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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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首还在叙说,“不过没关系,我走了出来,依靠自己内心,重新开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