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主公,此事需从长计议。我等臣子,若投降曹操,虽失了些气节,但凭借自身的才能与谋略,或许日后总还能在曹操麾下谋得个州官郡守之位,得以保全自身与家族。然主公您乃江东之主,身份尊贵无比,是这江东的脊梁与灵魂。曹操野心勃勃,又怎会轻易安置于您?一旦投降,主公必将失去一切权力与自由,沦为曹操的傀儡,只能任其随意摆布,如此江东的百年基业亦将毁于一旦。”
孙权听闻此言,犹如一道光照进了心中那迷茫的黑暗,心中豁然开朗,点头道:“子敬之言,正合我意。只是曹操如今势力实在太过庞大,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我江东虽有长江天险,可兵力与军备相较之下,恐难以与之抗衡,这实是令人忧虑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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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沉思片刻,脑海中灵光一闪,说道:“主公莫忧。诸葛亮如今正在江夏城中,此人智谋超群,有经天纬地之才,对曹操的虚实定然知晓甚详。主公若问于他,或许能从他那里得破敌之策,为我江东寻得一线生机。”
孙权略作思索,心中权衡利弊,觉得此计可行,便让鲁肃次日带诸葛亮前来相见。他望着鲁肃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焰,默默祈祷着诸葛亮真能带来转机,拯救江东于水火之中。
次日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鲁肃便已早早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匆匆朝着诸葛亮所在的馆舍快步走去。此时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早起的小贩正在准备着一天的营生,整个江夏城在晨雾的笼罩下还带着几分朦胧与静谧。
鲁肃来到馆舍前,轻轻叩响了门扉。不多时,门缓缓打开,诸葛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袭白衣胜雪,羽扇纶巾,风度翩翩,仿若仙人临世。鲁肃赶忙上前,恭敬地行礼后说道:“诸葛先生,今日鲁肃特来邀请先生前往我家主公的幕府,主公对先生的才学与见解早有耳闻,十分期待与先生会面,共商抗曹大计。”
诸葛亮微微拱手还礼,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就在即将出发之际,鲁肃想起昨日与孙权的交谈,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于是他神色凝重地再三叮嘱道:“诸葛先生,您也知晓当下的局势,我家主公虽有抗曹之心,然曹操势力庞大,其兵多将广亦是不争的事实。见了我们主公,还请先生千万不可直言曹操的兵力强盛,以免主公心生畏惧,从而动摇了这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抗曹决心啊。此事关乎江东与刘皇叔两方的生死存亡,还望先生慎言。”
诸葛亮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神色自若地说道:“子敬放心,我自是明白其中利害。我诸葛一生行事,向来不会莽撞,定会依据当时情形,随机应变,相机行事。我定会以合适的言辞与谋略,既让主公明晰局势,又能鼓舞其斗志,共同探寻出一条可行的抗曹之路,你无需过多忧虑。” 言罢,他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羽扇,那姿态仿佛世间诸事皆在其掌控之中。
两人并肩同行,一路无话,不多时便一同来到了孙权那威严庄重的幕府。刚踏入幕府大门,但见堂内张昭等一班文武大臣二十余人早已齐聚于此。众人皆身着峨冠博带,服饰精美华丽,面料上乘,绣工精致,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江东的富足与威严。他们个个整衣端坐,仪态端庄肃穆,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着威严与自信,仿佛他们便是这江东的中流砥柱,主宰着此地的一切命运。
张昭坐在前排显眼位置,他目光敏锐,见诸葛亮稳步前来,心中暗自思忖。张昭久闻诸葛亮之名,亦知晓刘备对其极为倚重,如今见他前来,料想诸葛亮此来定是怀揣着为刘备游说孙权联合抗曹的目的。张昭自恃才高,又在江东颇具威望,身为孙权手下第一谋士,岂容他人轻易在这江东幕府中施展游说之术。于是,他决意先发制人,欲用犀利言辞难难诸葛亮,以挫其锐气,使其知难而退,莫要妄图动摇江东既定的决策。
张昭率先开口,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说道:“当初刘豫州三顾茅庐,可谓是诚心诚意,不辞辛劳地邀请先生出山相助。彼时,先生豪情满怀,意气风发,便夸下海口,声称要夺取荆州。可如今,荆州却落入曹操之手,不知先生对此作何解释?这难道便是先生所谓的雄才大略吗?” 言罢,他嘴角微微上扬,似在等待着诸葛亮的窘迫与难堪。
诸葛亮心中明镜似的,他深知张昭在江东的地位与影响力,亦明白若不先在这言语交锋上胜过他,恐难以顺利说服孙权与刘备联合抗曹。于是,诸葛亮不慌不忙,神色镇定自若,他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缓缓说道:“我观那荆州之地,若仅从军事谋略与地势分析,以我之见,若要夺取,实乃易如反掌。只是刘豫州乃仁义之主,心怀天下苍生,秉持着忠孝仁义之道,怎会忍心抢夺同宗之基业?此等不仁不义之事,刘豫州决然不会为之。他所求者,乃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并非那蝇头小利的土地城池。”
张昭微微冷笑,心中不以为然,又紧接着说道:“听闻先生常自比管仲、乐毅,此二人皆为古时贤能之士,功绩卓着,名垂青史。然刘豫州未得先生之前,尚可纵横天下,威名远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一得先生相助,却为何一败再败,落得个无地容身的下场?如此看来,先生真比得上管仲、乐毅吗?莫不是徒有虚名,只会纸上谈兵吧?” 说罢,他目光紧紧盯着诸葛亮,试图从其脸上找到一丝慌乱。
诸葛亮闻言,仰天大笑,那笑声爽朗豪迈,如洪钟大吕,回荡在整个幕府之中,引得众人皆为之侧目。笑罢,诸葛亮从容说道:“张昭先生且听我言。刘豫州当日兵不满千,将不过关、张、赵云等寥寥数人,所据之地不过新野小城,地域狭小,粮少人稀,处境艰难困苦,可谓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然博望坡一战,先生可曾知晓其中详情?刘豫州依我之计,于博望坡巧妙设下埋伏,利用地形与天气之利,一场大火烧得夏侯惇、曹仁等曹军将领心惊胆战,曹军狼狈逃窜,丢盔弃甲。我想那管仲、乐毅用兵,亦不过如此精妙绝伦的布局与谋略。再者,刘豫州败于曹操,实乃无奈之举。只因刘豫州不忍舍弃追随他的百姓,这些百姓皆对刘豫州忠心耿耿,刘豫州又怎会弃他们于不顾?他甘心与百姓同生共死,此乃大仁大义之举。寡不敌众,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昔日汉高祖刘邦,数度败于项羽之手,屡战屡败,然垓下一战,却能成功逆袭,成就帝业,开创大汉四百年江山。此皆因刘邦能屈能伸,善用贤才,把握时机,审时度势。难道能因一时之败,便否定韩信的智谋吗?而某些人,只会坐而论道,高谈阔论,在这幕府之中看似无人可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然一旦临敌应变,却百无一能,毫无建树。此等浮夸之徒,不过是虚誉欺人,徒留笑柄,诚为天下人所耻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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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这一席话,说得条理清晰,逻辑严谨,有理有据,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张昭的要害。张昭听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竟无言以对,他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诸葛亮言辞之犀利,谋略之高远。无奈之下,只得默默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原本那嚣张的气焰也被诸葛亮这一番话彻底打压了下去。
座上气氛正凝重间,忽然有一人按捺不住心中的质疑,高声说道:“今曹公屯兵百万,那营帐绵延不绝,似能遮蔽半边天际,将列千员,皆是能征善战之辈,其势如汹涌潮水,平吞江夏,仿若探囊取物,指日可待。先生您对此又有何见解?莫不是还如之前那般盲目乐观?” 诸葛亮闻声,微微抬眼,目光如炬,瞬间锁定说话之人乃是虞翻。只见虞翻昂首挺胸,满脸不屑,似在等着看诸葛亮如何应对这棘手难题。
诸葛亮遂不紧不慢地轻摇羽扇,神色镇定,气定神闲地说道:“曹操虽号称收袁绍、刘表之众,看似兵力雄厚,然此皆为乌合之众。袁绍之军,内部矛盾重重,一盘散沙;刘表之部,新主初立,军心未稳。曹操虽将其收纳,却未能在短时间内使其融为一体,形成强大战力。故而虽有百万之数,亦不过是虚有其表,不足为惧!”
虞翻闻听此言,不禁冷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哼!刘豫州军败于当阳,当阳一役,其军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百姓离散,惨状令人不忍直视。计穷于夏口,如今区区求救于人,却还口出狂言,称不惧曹操,此真乃大言欺人也!先生难道妄图以这等不实之词蒙蔽我等不成?”
诸葛亮面色一正,义正言辞地说道:“刘豫州以数千仁义之师,心怀百姓,不忍舍弃,行军速度自然受限。而曹操百万残暴之众,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刘豫州又怎会以这区区数千之众与曹操正面抗衡?此乃不智之举。退守夏口,实乃以待时机之举。如今江东兵精粮足,物阜民丰,又有长江天险可依,此天险犹如一道天然屏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江东本应是抗曹的中流砥柱,是拯救天下苍生的希望之光。然却有人不思报国,不念百姓疾苦,竟劝其主公屈膝投降,此等行径,实乃懦弱之举,不顾天下人耻笑。相比之下,刘豫州虽身处困境,却始终坚守信念,毫不畏惧曹操,此等气魄与决心,犹如巍峨高山,坚定不移,实非寻常之人可比。”
虞翻听了诸葛亮这番话,心中虽有不服,然诸葛亮之言句句在理,如利箭般直刺人心,一时也难以找到反驳的理由。他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只得默默无言,满脸涨红地坐回原位,眼神中仍带着一丝不甘与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