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几天前的那个黄昏,项伯去见夏侯楙,他没有把自己真实看到的东西直接说出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老了,或许很多事情已经没有再替东家做选择的能力。
他的猜想没有问题,夏侯楙的几句话,就让他感受到一代仕官即将日暮西山的沧桑感。稍挣到什么时候才是够,产业做到多大才算大,夏侯楙的总跟他提起在许昌的日子,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想让项伯跟他一块回洛阳或者许昌。
长安十载,背靠着夏侯家,项伯垄断了除官府直营外的大部分产业,按照长安的经济能力,就说项伯富可敌三省也毫不为过。
当天从州府出来,他没有坐轿乘马,独自一人沿着长安大道横跨南北,就像他当年初到长安那样,怀揣着梦想和实干,从南走到北,这一次从北再走到南,他心里只有深情的两个字:再见。
深眼窝男人带着两名打手领着贾充和邓艾穿过低矮的毡房,不知怎么七绕八绕的,在一个胡同转角后竟豁然出现一块园林宝地,这宝地上山石流水鸟语花香,空气中还透着一缕让人忍不住贪婪呼吸的沉香。
穿过山石流水,一座竹木吊脚楼出现在众人面前,深眼窝男人走上门前的台阶,恭恭敬敬的弯腰说道:“先生,有两个年轻人带着黑衣帮的信物想找你聊事情。”
房间里长久没有听到回音,深眼窝男人就那么站着,邓艾和贾充也被这气氛弄得紧张起来。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房间里突然响起高山流水的古琴声,深眼窝男人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衣衫上前几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刻的太阳照进园子里,配着和风鸟语,简直让人忘乎所以,忘了这是长安西街最破败混乱的一片土地。
“你们两个进去吧。”深眼窝男人从吊脚楼出来,站在门口右侧示意邓艾和贾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