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保姆是新来的,信不过。莫谦忙起工作肯定顾不上孩子,何况越清菡与母家关系不和,莫谦又再无其他亲人。
全部是事实。
莫谦心中有点沉抑的刺痛,简单和助理交代完情况,神情忧郁地给路其安发了两条消息,上前给妻子帮忙。
航班在两小时后,他们时间非常紧迫。
莫更词早早睡下了,被妈妈叫醒时有些起床气,听到是小叔叔出了事,四岁的小崽硬是撇着嘴把眼泪憋了回去,配合地穿衣服,临行时抓了把糖果揣进衣兜。
最着急时偏有人来找,莫谦被不断轰炸的信息提示音扰得不厌其烦,勉强抽空看下,是路其安在问他关于莫识童年的事情,看样子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那件事是家族的污点,父母在世时最大限度地确保了它的秘密性,除了当时的知情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根本查不出来。
医院的就诊记录彻底抹去,了解事情经过的保姆只有两位,皆早早去世。哪怕他背后是路家也有查不出的事,除非…
莫谦急忙翻看热搜榜,果不其然,在更偏下的位置出现了范音的名字。
看来是瞒不住了。
*
路其安很擅长消化情绪,在无人的地方独自整理思绪。
总有人说冤有头债有主,可莫家父母都去世了,总不能让人去掘了夫妻二人合葬的坟吧。
他好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没法改变过去。
甚至不切实际地想着,如果能早点出生,早点能和莫识相遇,是不是能弥补缺失亏欠的亲情…
不过片刻,路其安再抬手把因心疼掉下的眼泪擦干净。
起码,他可以许诺一个美满幸福的未来,还来得及,时间能够治愈伤痛,反复撕开的伤疤总有愈合的时候。
路其安想做那个治疗创伤的医生。
推门走进单人病房,莫识刚好醒来,残余的药效让他看上去很平静,听到开门声,微微转动眼眸,视线飘去门口方向,却没有着落点,是涣散的。
空洞,死寂,里面没有任何东西,装不下不存在的希望,也装不下多到溢出来的绝望。
医生走过来和他交代情况,她看出病人和这位家属是东方面孔,放缓语速把音调咬得更清晰:“情况暂时稳定了,听说病人有多年精神病史,他应该定期服用药物并且避免刺激,您以后要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