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能确定,等到了那里,咱们还得看一看,这两三天之内说不定会有变化,把点子踩实了再定。”
“对,周兄弟你就安排,我们保证指哪打哪。”高三扯说。
等他们再次上路的时候,天公不作美,居然飘起了雪花,而且雪越下越大,天地间苍茫茫一片,人马都被层层落雪覆盖。
满沟站是沙俄在中东路上修建的一个五等级别的小站,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小站是用不着投入大量财力构筑的,可是谁都不知道当初的设计蓝图出于什么考量,竟然将满沟站建设的格外恢宏,使得它的规模比二三极车站都不逊色,一溜涂着米黄色涂料的青砖瓦房作为车站的主房,附带着员工休息室,扳道工值班室,仓库,站台,稀稀拉拉占了很大一块面积,铁路的对面就是中国人的居民区,奉军的安保部队也在居民区一边,除非接到车站报警,否则平时他们并不过来走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语言交流又不方便,所以几乎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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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除以上了这些建筑,还有一处更是壮观,那就是仓库斜对面的职工俱乐部,这是当地仅有的一幢四层洋楼,高高的落地窗,红铁皮的房顶,圆圆的老虎窗,透露着浓浓的俄式建筑风格,里面不但有各种娱乐设施,更是备有豪华套间,想必是给那些达官贵人预备的。
今天晚上似乎情况不同,没有了往日热闹的气氛,就连俱乐部里面的小舞厅都关了,酒吧的台子前零星几个铁路职员落寂的喝着伏特加,偶尔互相低声交谈几句,大家都很清楚,今天之所以气氛如此沉闷,和楼上的主管有很大关系。
霍尔瓦特是中东铁路局俄方的局长,今年五十多岁,他已经在中国东北工作了近三十年,是这条铁路建设的元老人物,他工作兢兢业业,在这条铁路上倾尽了心血,不过成正比的是他的收获也不少,伏尔加河畔的老家,他给老婆孩子修建了很宽敞舒适的大别墅,吃穿用具清一色儿的奢侈品,他对生活原本充满了惬意满足,可是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打碎了他对生活的热忱,从天堂直接坠入了地狱。
革命者们不但瓜分了他的家产,而且还把他的老婆孩子赶出家门,任他们自生自灭,生活没有着落的老婆只好带着儿子在街上乞讨为生,可是旧沙俄走狗的家属身份,让他们换来的只有厌恶和唾弃,根本没有人愿意施舍他们。
霍尔瓦特非常庆幸自己把女儿早几年就接到了中国生活,要不然她也会沦陷在自己国内,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国内了,那里已经不是他的祖国,那是地狱,霍尔瓦特这么想。
从沙俄结束执政后,新生的政权忙于稳固自己国内的利益,没有功夫处理中东铁路的问题,一直到一九二四年才腾出手来,向霍尔瓦特这种沙俄旧臣,自然是不可能继续留在任上,苏联国内已经调他回国述职,并且新的铁路局长也内选完毕,只等他回去办理交接手续了。
霍尔瓦特如果没有接到老婆托人捎来的信件,估计很有可能也就回去了,毕竟他的家,他的妻儿还在那里,不过他的老婆在信中告诫他,千万不要选择回国,自己和儿子估计难有存活下去的机会了,那些打了鸡血一样的人现在个个如同魔鬼,毫无怜悯之心,儿子得了大病,自己不但没钱领他去医院,甚至连一顿饱饭都弄不来,没有希望了,这封信几乎就是一封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