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就是了,我看着骡马,你快去买东西吧!天色不早了,咱们还得赶路呢。”

“对对,你看我……”周泰安赶忙将骡子的缰绳交给他,一头挤进了人堆,置办年货去了。

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张开凤挂着笑意的脸上慢慢平缓,嘴里喃喃自语:“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叹气的样子让人觉得好心疼……”

说是置办年货,可周泰安哪有心情买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买的都是山中生活必须品,像取火用的火石,火镰子,三双男式,一双女式豆包鞋,这种鞋是用鹿皮或者猪皮缝制的,里面一层毛,再套上粘袜,多冷的天也冻不着脚指头,是他们这种人必备产品。大粒的海盐买点,成斤卖的咸菜疙瘩也称点,想了想他又买了一盘子海带,一包蜡烛,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找张开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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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挤到牌楼底下的时候,周泰安心一沉,脚下加快了速度“劳驾借光……”。他耳朵好使,分明听到张开凤的叫喊,她的声音独特,周泰安过耳不忘,可现在他没工夫体味那种音质,因为他听得出来张开凤在喊他,出事了!这是周泰安的第一反应。

牌楼底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两伙人正在对打,两个衣衫不整的汉子正对战七八个人,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是谁家的护院打手就是流氓无赖,身上黒绸棉袄,脚下千层底的棉鞋,正气势汹汹的围殴那两个汉子。

张开凤正围着骡子转圈,一个同样打扮,带着兔毛耳包的青年正在追她,周泰安一出人群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两步蹿过去,手里装满杂七杂八的袋子劈头盖脸砸下去,那个追赶张开凤的家伙没防备,一下子被砸了个兜头盖脸,登时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快去帮帮他们两个。”

周泰安不明所以,歪头看去。

“遇到了无赖,他们是帮我的,老相识。”张开凤简洁明了的把缘由说了一遍,周泰安只是一皱眉头,随即抡起拳头冲了上去,有他加入战团,形势立刻改观,那些打手喽啰看到自己家主子被放倒在地上了,乱了阵脚,也无心再战,抢着过去把人扶起来,撒丫子就跑,临走还不忘扔句狠话。

“你们摊事了!走着瞧。”

周泰安也没去追,看着那两个助拳的汉子确实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闪,那家伙咱们惹不起。”一个汉子抱拳对周泰安说。“当家的不记得我了?我是黑皮,高当家的人。”

“哦!”周泰安想起来了,怪不得面熟。

“好,咱们出城说话,走。”

四个人再不耽搁,牵着骡子顺着南门街直奔城门,身后相反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厉的哨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