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安心里暗暗发笑,你这表舅也不怎么样嘛!十足一个财迷,对付这种人我最有一套,话说老子当年是干啥的?开大挂的,天南地北的哪里不去?甭管运管还是交管哪个我摆不平他们?只要钱能说上话,别的都不叫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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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周泰安和张开凤告辞,和她表舅约好三天后再来,信步在街头,张开凤笑嘻嘻的问他:“你真的把全部家当都给看我表舅?”
周泰安点点头,抬头看她:“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你不是还打算买点别的东西嘛?这下没钱我看你拿啥买?”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呵呵!你想买啥直说吧。”周泰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手在怀里一摸,然后将两块叮当响的冤大头亮给她看。
“哎——呀!你还挺贼的,果然有后手。”张开凤照他小腿上来了一脚。
“去那里。”她一指前面,周泰安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个好大的牌楼,足有三层楼高,牌楼下面熙熙攘攘的很热闹,看起来是个集市,于是随着她走过去。
张开凤管周泰安要了一块大洋,让他在这里等着,说是去买点女人用的物件,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去不方便,于是周泰安便牵着骡子在牌楼下等,同时也打量着这个县城里的风景人物,现在是1926年,不,确切点说现在应该是1927年1月13号,民国十六年,再有整一个月就过年了,集市上已经出现了年货,虽然商品没有后世品种繁多,可也算是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
放眼过去,卖鸡鸭鹅兔的,卖五谷杂粮的,卖布匹棉袄狗皮帽子的,也有卖乌拉粘袜豆包鞋的,还有猪马牛羊活杀现卖的,各种手艺人拿着一把剪刀守株待客,按照你的心意,用花花绿绿的五彩纸剪出形色各异的福字,挂签儿,有剃头摊子,也有文纠纠的老学究摆张桌子给人写对子的,十里八乡男女老少络绎不绝,气氛绝不比后市年货大集逊色。
周泰安望着眼前这一切,心里突然好一阵翻腾,多好的城镇,多好的民众,多好的民国风啊!可惜这些美好还能存在多久呢?他努力的在记忆里寻找,可是却想不起来那个关键的节点。
上学时他的历史就不太好,近代史更是一塌糊涂,那些个大事件的纪年数字让他头疼,每次考试前,他都会将可能出现的答案写在胳膊或者纸条上作弊,关于日本侵华的始末他稀里糊涂也只记了个大概。
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是1937年,这个他能记得住,这还完全归功于一首儿歌,就是那个……1937年哪!鬼子就进了中原,先打开卢沟桥,后打开山海关……鬼子放大炮哇,八路军就拉大栓……。当然,他也知道鬼子全面侵华之前就已经侵占了东北,可是具体是哪一年,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周泰安不是个英雄,也没有多么强烈的民族主义感,前世的他只不过是一个身世凄凉的小司机,每天起早贪黑东奔西跑,最大的愿望就是多挣点钱,在爷爷奶奶动弹不了的时候,可以给他们一个舒适的晚年,让他们安详最后一刻,能做到这些他觉得良心上就没那么大的亏欠了,可是意外总是比计划来的更早一些,莫名其妙出了车祸,又莫名其妙的穿到这里,最痛苦的那一段尽管早就过去了,他也适应了,可是每每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依然痛如刀绞,他心疼的是爷爷奶奶在得知自己出事后,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即便能够挺过来,他们日后又怎么办?指望自己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吗?哼哼!不如指望一头猪。
那个世界或许他是再也回不去了,可是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思呢?要不是一过来就能拥有大山子和老海这两个朋友陪伴,不离不弃的依靠,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一直以来周泰安都是浑浑噩噩的在生活,没有什么理想,也没什么抱负,吃了睡,睡了吃,他的生命里只有那小哥俩儿,别的他也没想过。
可是就在刚刚,他目睹了这满城百姓的生活气息,突然就感觉自己肩头被压上了千钧重担,不为这些人,不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他觉得心里堵的慌。
“唉!”周泰安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憋闷在胸膛间的抑郁吐了出来。
“喂,叹什么气啊?是不是等的不耐烦了?不好意思哦!”张开凤从旁边跳出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误会了。
“不是,不是,就是……”周泰安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