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么?你是得罪了你家姑娘,才被她赌气发卖的,对着我磕头又有什么作用。”
龟公是个人精,懒得理他们之间的官司,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辛玉成,“这丫头的卖身钱,我只能出到这个数。”
辛玉成当即不满意,“您再添点儿,这可是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丫头,跟那小门小户的小姐也不差多少的。”
龟公啐了一口,“她要还是雏儿,我加点儿便加点儿。偏她喊你夫君,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懂的都懂。
要不是看在她出身有些说道,连这个价都不值的。”
辛玉成眼看加价无望,便准备就此作罢。
香橙看辛玉成如此无情,顿时心如死灰,她在这一刻格外后悔,后悔没有帮着贺知环。
后悔自己不该被辛玉成的甜言蜜语所蒙蔽,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
可她不甘心啊,明明她已经在侯爵府里当丫头了,再努努力,说不得就能翻身当主子了,可二姑娘一句话,她的前程便断了。
又落在了辛家人手里,辛家母子便如那猛如豺狼,他们根本就没有心的。
她早该明白,便是争赢了贺知环,又有什么用呢?
香橙在龟公的拉扯下,绝望的望向贺知环所在的那间房屋。
贺知环拖着病体,穿着一身里衣,立在窗前,手里端着的是那碗早已凉透的汤药。
香橙的嘴角嗫嗫,似有话说。
贺知环却一个仰头便喝完了所谓的保胎药。
她看着香橙,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在香橙的注视下,手中的碗‘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贺知环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声嘶力竭的惨叫,“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龟公唯恐惹事,从辛玉成的手里,迅速扯过卖身契,再随手扔过去一个荷包,拉着香橙便往院外疾行。
唯有回头的香橙瞧见了,贺知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方向,无声的吐出了几个字。
依稀可辨是,多谢你成全我。
香橙满脑子的疑问与惊恐。
贺知环都知道了,她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掺杂了大量红花的堕胎药。
可她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