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由自主攥了一下。
此刻,女孩的手是插在亦然大衣口袋里,小手被大手握着。
他的手大大的,厚厚的,真暖。
亦然感觉到英粟儿的手攥了一下,他紧握了一下英粟儿冰凉的小手,他的母指碾着她的指尖,一个个碾过去。传递着心中的抑制不住的热望。
亦然对英粟儿的宠爱毋庸置疑。
英粟儿对亦然却是内疚的,她始终交不出他想要的。
至今,她甚至没有回应过他的表白。
八年半,她一直只是被爱。
最初的时候,他自信满满地说:“你会爱上我的。”
多年过去了,英粟儿不相信感情可以培养。她更不相信日久生情。
在她这里,只有一眼万年。
华灯初上,一扫晦暗,各种鲜花炮竹,年货礼盒上市,琳琅满目。
年前总是热闹的,喜气洋洋。
身边不断有擦肩而过的人,似乎都容光焕发。
人行道边,掉光了叶子的光秃树干和树枝。都挂上了小彩灯,璀璨彩光忽明忽暗闪烁着,流动着。火树银花。
年前的夜晚,城市格外绚烂喜庆。
寒风吹过,脸上如刀割一般生痛。
裹在又厚又长的乳白色羽绒服里的英粟儿缩下脖子,嘴唇和下巴隐匿在羽绒服领口,露着一双梦幻而迷离的大眼睛。
艺术院校毕业,她和同校同级不同班的亦然留在这座省城工作已是一年半了。
亦然是个祖籍山东但生长在南方的高大男生。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瘦瘦高高,是个还嫌单薄的十五岁少年。
一年前,她差点点头答应做他的未婚妻,也是这么寒冷的天,也是这么走在大街上,也是她冰凉的小手插在他大衣口袋被他暖和的大手握着。
他对她的宠爱呵护,令她漂泊破碎的心顿感安慰,某个瞬间,她转身就扑进他宽厚温暖的怀里。
温热的泪水就流下来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一触就疼,一碰就落泪。
他环着她,抚着她的头发轻轻笑:“怎么?幸福甜蜜得哭了?”
一度,她以为他会是她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