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做的那些个事,私下里的小动作,他也并非完全不晓得。
没有直接阻止,是想看一看自己的这些个儿子到底谁才更有能力坐上自己身下的这个位置。
况且他们几个皇子相互争斗,权力制衡,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巩固他这个皇帝的地位。
他自然也知晓自己的两个儿子死得蹊跷,但他并没有往深处去多查,也不愿查。
九子夺嫡,他自己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些暗地里的腌臜手段,他做皇子时也不是没有用过。
但只要是最后登上皇位的人姓边,是他皇家血脉,是他的儿子。
只要能好好治理国家,让天下河清海晏,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说帝王无情,是,他承认。
谁让他先是这天下之主,才是一个父亲呢?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好吗?
况且身为一个储君,太子的这些行为虽有不妥,却也是身为上位者该有的狠绝。
他自然也就默许了。
只是让他恼火地还是自己的这个油盐不进的榆木脑袋的小儿子。
或许当年就不该把他丢到边关那地方,到头来半分的礼数都不懂,半点权力都不谋。
皇帝越想越气愤,抬手将面前摆着的茶盏再次摔到了地上。
勤政殿外,尚未走远的边晟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响动。
可边晟却是不在意的,抬手触上伤处,看到指尖沾染上的红,他没有因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而皱眉,嘴角反而勾起一个不明所以的恶劣的笑。
“还是要加把火啊……”
轻飘飘的声音被宫墙间流窜着的微风吹散,消失不见。
天色变得昏黄,浮云染上了暖黄的颜色。
在翰林院耗到放衙又被迫跟着加了一会儿班的俞醉乘着某人为他准备好的马车往宅子去。
路上的行人没有因为天晚而减少,街市依旧繁华喧嚣,小贩吆喝。
只是今天总能听到些不寻常的窃窃私语,即使隔着车窗也能够轻易听得清晰。
摇曳间,窗帘被掀起片角。
俞醉望着街边聚做一团说着悄悄话的百姓们,咕哝一句:
“事情闹得有点大啊。”
不过一天时间,太子的事就成了全京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今太子一党的罪行就这样大咧咧地展示在了百姓面前。
这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太子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