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祭坛上的高跟鞋
第三次咨询恰逢圣母升天节。我特意把治疗台挪到临窗位置,让教堂彩窗的虹光流淌进来。
"他们又给了我最后通牒。"李女士今天涂了正红色口红,像道新鲜伤口,"要么调岗做行政,要么拿赔偿金滚蛋。"她从Gucci手袋掏出盒艾司唑仑,"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新总监是我十年前亲手带的实习生。"
我轻轻按住药盒:"您还记得他当年的样子吗?"
"穿着廉价西装,PPT做得像小学生作业。"她突然嗤笑,"现在他学会了用古龙水盖住汗味,倒成了'青年才俊'。"
彩窗上的圣母玛利亚正垂下眼帘。我指着教堂前跪拜的老妇:"看到那位穿绣花鞋的阿姨了吗?她每天来擦祭坛,却始终不敢碰圣母的袍角。"
李女士的睫毛颤动起来。这是雅洛姆所说的"此时此地"技术,用隐喻撬动防御机制。
"你觉得她为什么擦祭坛?"我引导她望向老妇布满裂痕的手。
"因为...她觉得不配直接触碰神圣?"
"或许她忘了,擦拭祭坛的手同样托举过生命。"我打开手机相册,展示昨天偷拍的画面:老妇在教堂后院踮脚跳广场舞,绣花鞋在夕阳里翻飞如蝶。
李女士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她再抬头时,口红已晕染到嘴角,像朵萎谢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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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解构铠甲
我们开始触及核心创伤。第十二次咨询时,她带来了二十年前的日记本。
"1998年6月7日,雨。HR说怀孕会影响晋升,我在卫生间吞了堕胎药。"泛黄的纸页上晕着圆形水渍,"那孩子如果活着,该和现在的实习生一样大了。"
教堂晚祷的钟声在此时响起。我关掉所有灯光,让十字架的影子爬上她的西装:"现在您有两个选择:继续穿着铠甲与幻影作战,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