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卫荀用力地点点头,“吃饱了,只是这芋头实在太美味了,我一时贪了嘴,竟忘记了喜喜姐还没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喜喜大口吃了起来,小卫荀问起刚才的诗,“喜喜姐,你刚才念的是什么诗?”
“蒹葭。”小喜喜指向溪边那如诗如画的芦苇,“就是那东西。它是一首追求理想的诗歌,当然也有人认为是首情诗,蕴含着求而不得的惆怅苦闷之意。但我觉得,此诗亦有积极向上的一面,从晨早到太阳高升,积极追寻,不曾停歇,无论是理想还是倾慕之人,只有努力过,才知道自己行不行。”
她的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深深地敲打在卫荀的心灵深处,回去之后,他凭借着记忆将诗写了下来,一直铭记至今。
卫荀深知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走不进柳喜喜的心里。或许正是那自幼一同成长的情分,她才一直容忍着自己的坏脾气。如今,他又如此任性地跑出了闲王府,被困在这滔滔江水之中,就好似那诗中所唱的“宛在水中央”,然而,这中央之地,不一定是努力后的福祉,更可能是令人窒息的绝望。
江水已漫至下颌,卫荀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江水还是泪水。
他心道,待潮水退去,他们定会发现自己的尸首吧。那他不能哭泣,必须微笑,即便是死,也要漂漂亮亮的。
他紧闭双眼,静静地等待着那上涨的潮水将自己吞噬。
然而,上天终究还是眷顾了他。
他并未等来死亡的降临,而是等来了柳喜喜。
柳喜喜本欲乘马车返程,侍卫却突然禀报发现了卫荀的踪迹。她心中忐忑不安,便匆匆赶来。
原是柳喜喜瞥见了河益袍摆上的水洇,从而联想到卫荀可能被关在了有水的地方,而这青江,恰恰从翠屏山旁流淌而过。侍卫们一路找寻,最终发现河中央原有的一座小岛已被潮水淹没,唯有一根测量水位的柱子上多了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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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定眼一看,那人正是卫荀。此刻,卫荀远在江中,而附近又无舟船可渡,侍卫们只得匆忙赶回,将此事告知柳喜喜,并召集众人前来营救。
闲王府的侍卫们皆是不识水性的“旱鸭子”。好在通州本地临江而居的胥吏们熟知水性,又因正值涨潮,救援工作困难重重。
岸边的高声呼喊,让卫荀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他刚回应了一句,江水便灌入了口中。他不敢再作回应,只能拼命地踮起脚尖。
莫诗成当机立断,指挥胥吏砍倒一棵大树,制成浮木,从上游顺流而下,向卫荀游去,借着水势到下游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