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缓缓地探出了头,宛如黑色的幕布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抽走,给人间洒下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天地间顿时明亮起来。
柳喜喜爬上了缓坡,思忖,如果姜谙逃到了这个地方,他会往哪个方向去呢?可从鹿肉的新鲜程度推断,前有野兽捕食挡路,左侧平坦,但容易被贼人追上;右侧野草丛生,路况不明。
可是要想摆脱贼人的追捕,就必须选择向左走。
柳喜喜手持木桠枝,小心翼翼地开路,才走了没几步,突然惊讶地发现地下竟然飞出一些东西来。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些果子,青皮圆润,宛如网球般大小。再一抬头,不远处的高大树上挂满了同样的果子。
“吱吱唧唧……”
忽然,一只猴子高高跃起,划动着葳蕤的野草,一道紫色微闪,那是丝线的光芒。
是姜谙绣制的丁香花!
柳喜喜毫不犹豫地扔掉木桠枝,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拨开草丛,急切地向那边奔去。她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那朵丁香花只是她的幻觉。直到走到跟前,她真真切切地看到那朵缠在草枝上的丁香花。
“姜谙!”
柳喜喜喜出望外,像疯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
“喜喜……”
姜谙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可他又担心她也会跌下来,拼命地往上爬。
“姜谙!”
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姜谙抬头,只见柳喜喜扒开了茂盛的野草,探出了头来。她的身后,仿佛有万丈光芒在闪耀,照亮了整个世界。
“喜喜!”
姜谙的回应让柳喜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匆匆安慰了姜谙几句,便急忙转身去叫人。
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了林间的宁静,四处寻觅的侍卫们闻风而动,朝声源处集合。
当得知姜谙的腿折断,咏琴和赋棋两人昏迷不醒时,关练毫不犹豫地将绳索系在腰间,亲自深入洞穴,背负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上来。
最先上来的是受伤最重的咏琴,他第一个跌落,深洞虽不是直上直下,略有坡度,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跌落,又被赋棋和姜谙接连砸中,他几乎全身骨折,气若游丝。
苏礼杭初步检查后,眉头紧蹙,现他手上没工具,忙叫人赶紧将咏琴抬往千金医馆。
第二个上来的是赋棋,他的脸上挂着两条如墨般漆黑的尘泪,身上多处骨折,亦是如何都唤不醒。
苏礼杭初步检查后,眉头依旧紧锁,也只是吩咐先将赋棋抬去千金医馆,不敢多言半句。
最后上来的是姜谙,他的状况相对较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已被撕裂得破烂不堪,一条腿无力地耷拉着,十指更是血肉模糊。
柳喜喜看到他如此惨状,心如刀绞,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轻盖在他身上,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春寒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