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伯劳心一提,小心上觑。
冷白透粉的脸上,微长的雁眼冷漠灵透,睛如黑漆带金黄,不合年纪的沉稳和聪慧冲淡了婴儿肥堆出的稚气。
伯劳心不规律的狂跳,他知道小太子聪慧,可这已经是智近于妖了吧?
“如果你服侍的是父皇,你敢不请示就上前给父皇暖脚吗?”
“孤已经吃饱了,你还打着为孤好的名义劝孤多吃。”
“孤吃药不要饴糖,你却说药苦,心疼孤,非要孤吃糖。”
“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真的为孤好吗?”
伯劳听到自己的‘罪证’被道出,他情不自禁吞咽口水,看着面前的金黄龙纹绣鞋,眼角溢出一丝阴毒。
下一刻,重重一巴掌落在脸上。
伯劳被扇的偏了脸。
他惊惑的看着小太子。
祁元祚弯下腰,眼睛弯弯,唇也弯弯,手指在他眼角一抚,轻的像根羽毛
“孤看到了。”
伯劳觉得他成了翻盖的王八无所遁形,自以为是的特殊,自卑的高傲,病态的算计,全被小太子看在眼里。
他任他表演,在他沉浸戏幕里时,一巴掌把他扇醒,告诉他:
别他娘的自我高潮。
在他否认之际,揪着他的狐狸尾巴告诉他:
孤看到了。
伯劳痴呆一样仰望着小太子,这是他第一次不在掌控下的卑贱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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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再等他,伯劳的心砰砰跳,脑子里一片空白,愣是想不到要说什么。
太子殿下烦了,脚步转到半空被伯劳一把抱住。
“太子殿下!”
他喊的破音,一点也不好听,胳膊羞耻的缩紧
“奴才知罪!奴才真心想侍奉太子殿下身边!”
他此刻的声音一点也不谄媚,不婉转,不乖顺。
花言巧语的嘴,笨拙的像死蚌壳。
他只能紧紧抱住他。
不是同类,是深渊里的蛛丝。
伯劳抱的死紧死紧。
我会听话。
我一定会听话。
伯劳徒劳的张着嘴,嗓子里发出气音。
此刻的太子殿下,极为耐心。
“放开孤。”
伯劳迟疑片刻,缓慢的松了力道,确定祁元祚不会抬脚离开,一点点的收回环着的手。
“跪正。”
伯劳下意识听从命令,吃力的磕头伏跪在地上。
“抬头。”
伯劳立刻抬头,身体仍保持伏跪姿态。
祁元祚微俯身体,这一个动作被他做的优雅至极,仿若仙鹤垂首,也将自己的身份与伯劳拉开千里。
“你要对孤说什么?”
伯劳身体绷成了弯弓。
他握紧了拳头,跪在火油煎熬间,羞于说出败寇的臣服
唇开阖数次,他再拜叩首,妄图以这种方式让太子知道他的答案。
他会知道吗?
祁元祚笑了笑:“好吧。”
“孤听到了。”
“你下去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一切如常。”
伯劳浑身泄了力,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情绪被太子玩儿弄鼓掌。
祁元祚伸个懒腰,往榻上一滚
“胖公公,父皇今天还来陪我睡觉吗?”
胖公公笑的比往日都要小心
“殿下,奴才打听到陛下今晚会歇在尹娘娘处。”
祁元祚又问
“丝苗,父皇今日还陪我用饭吗?”
丝苗恭敬道:“陛下必然是要陪殿下的。”
祁元祚对两人的识趣很是满意。
这二人之前从不回答他父皇的行踪。
若是以前,胖公公和丝苗会说
“这奴婢不知,殿下要去看望陛下吗?”
胖公公和丝苗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苦笑。
他们虽是陛下的人,也是太子的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