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现在是巫妖了。” 我耸耸肩,“比起生下自己来获得永生,我有更多选择。”
“…… 哦。” 塔拉生硬地应道,“对哦。”
我仔细地看着姐姐。真正地看着她,用那只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成为我唯一真实自我的眼睛。塔拉妮卡的灵魂和所有阿塔纳托斯族一样,有着人为设计的痕迹,被赋予了目的、复杂性和方向,这在人类灵魂中是不存在的。在某些方面,这让她更加美丽;她的灵魂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然而,在其他方面,这又让她显得…… 有些停滞不前。她和城里其他几十位女王太相似了,这种设计的人造本质,让她的灵魂少了些原始的冲动,少了些对她真实自我的纯粹展现。她作为个体而非功能性存在的那部分灵魂,比人类灵魂中的相应部分要小得多,不过我想,尽管这部分被其他部分掩盖,但它和其他部分一样美丽。塔拉就像紫色的云朵和宁静的旋律,偶尔会因焦虑而发出尖锐的声响,但为了这个显然有点失控的妹妹,她努力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对我有责任,尽管她真的很害怕我现在的状况,但为了我,她还是尽一切努力保持开放的心态。她太棒了。
“塔拉,你看过我的灵魂吗?” 我问她。
“嗯…… 看过。” 她确认道,“它之前很奇怪,空荡荡的。”
“现在不一样了。” 我说,“我之前在隐藏。再看一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她听了似乎有点担心,但还是开始施展法术,很快就直直地盯着我。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蠕动着一条触手向她打招呼。
“嗨,塔拉。” 我轻声说。
“…… 这到底是什么。” 她轻声说道,“哦,这…… 你…… 真美,马尔 - 马尔。或者我该说维塔?”
“两个都行。” 我耸耸肩,“我一直很喜欢你叫我马尔 - 马尔。”
“这颜色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自言自语道,“始祖啊,这…… 天哪。”
我没法脸红,但要是可以的话,我的脸肯定红透了。人们对我的灵魂形态惊叹不已,这总会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吃完了最后一口食物,确保盘子干干净净,而塔拉则默默地对我的灵魂形态露出赞叹之色。
“呃,那么…… 接下来做什么呢?” 我尴尬地问道,“你今天还有其他计划吗,还是…… ?”
“啊?” 塔拉微微一震,把目光从我的灵魂上移开,问道,“哦,呃…… 天哪,我是说,要是你想一起玩,我今天一整天都空出来陪你了。这本该是让你心情好点的活动,只是…… 没按预期发展,哈哈!”
“我想确实没按预期。” 我轻笑一声,“嗯,如果你还有其他想做的事,我很乐意跟你共度这一天。”
“呃…… 我们可以玩爆破游戏?” 塔拉提议道,“或者投球游戏?”
“我好像记得投球游戏,但是…… 爆破游戏又是什么来着?”
“什么!?” 塔拉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你不记得爆破游戏了!?是你教我玩爆破游戏的!行了,就玩这个,快走!去灵能训练场!”
“呃,好,我们 —— 哇!”
塔拉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伸手直接夹住我的腋窝把我抱起来,她另外两只手迅速编织出一个飞行法术,我们还没下到大楼的第一层,就如火箭般冲入空中。
“哇!” 我惊叫道,“哇啊啊啊啊!塔拉,你在干嘛!?”
“来吧,马尔 - 马尔!” 姐姐欢呼着,我们从餐厅冲出去,进入利里奥普那开阔的巨大空间,“别告诉我你连怎么飞都忘了!”
“我没忘!” 我回嘴道,“我只是…… 哦,天哪,我们飞得好高。我跟你说过有个传送者想这样把我扔到空中杀了我吗?”
“快施展法术,你这个笨蛋!” 塔拉催促道。
我赶忙照做,匆忙施展法术来控制自己在空中的飞行轨迹。在翠绿之巅,飞行魔法极其罕见,但在这里,每个阿塔纳托斯族从小就学习飞行。
“其实那事儿超搞笑的。她第一次对我施展传送术时,我抵抗住了法术,但结果就是我的所有东西都被传送到几千英尺的高空,而我只能赤身裸体地和她战斗。等我真被传送到空中时,那些抬头看的人可都大饱眼福了。”
“好吧,这确实很好笑。但更重要的是:集中注意力。你没在往下掉,马尔 - 马尔。你以前飞过,但这也算是你第一次这样飞,对吧?你肯定不想错过这种感觉。”
姐姐松开手,我悬在空中,只需一个意念,就能决定自己飞向任何方向。“神之贪婪” 那炽热耀眼的光芒高悬在我们上方,从高空照亮了利里奥普这座郁郁葱葱、美丽无比的城市。华丽府邸那高耸的白色尖顶,修剪得完美无瑕的蜿蜒绿色藤蔓,日夜维护得如同梦幻仙境般的喷泉和公园…… 在姐姐和我面前,这一切都显得渺小,而我们正翱翔在这一切之上。我爱这里。我爱这里,我爱这里,我爱这里。
我无需费力挪动双腿那笨重的肌肉来移动,甚至如果不想动翅膀,也不用动。除了意志力,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到达想去的地方。这 —— 这才是我一直应有的移动方式。
“你还记得路吗?” 塔拉问。
我看向她,示意我记得。我当然记得。这是我的城市。
“那就带路吧,小妹。” 塔拉开心地说道,我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欢快地叫了一声,然后照做了。
我把胳膊和翅膀紧紧贴在身体两侧,任由自己在空中穿梭、盘旋,笑声从我的身体两侧传出。我希望永远都能这样。我再也不想走路了。
“慢点,马尔 - 马尔!” 姐姐叫道,加速追上来,“展开翅膀,通过滑翔来控制方向。一直依靠魔力推进,你会累坏的。让自己在引导魔力时歇一歇。”
我笑得更厉害了。因为引导魔力而累坏?我怎么会那样呢?我就是我的魔力,无需费力就能让它为我所用。
“有本事来追我呀!” 我朝她喊道,从下颚间伸出舌头挑衅她。
她愣了一下,有点被惊到,随即也笑了起来,追着我飞了过来,我们俩在空中穿梭飞舞,刻意无视下方劳工们那着迷的目光。作为马尔罗萨所受的训练和积累的经验告诉我,我这样做不对,塔拉说得对,我应该用翅膀和有控制的魔力推进来引导方向。但作为维塔,作为一个超越肉体的存在,我的本能却告诉我截然不同的感受。这简直再好不过了!不过…… 嗯。或许我可以改进一下 “移动” 法术,让它更适合我无穷的魔力引导能力,这样就能飞得更顺畅些。光是这么一想,我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这一笑让我分了心,塔拉趁机在半空中扑向我,我们俩一时在空中乱成一团,直到我用了足够的力气才稳住身形。
小主,
姐姐累得气喘吁吁,收起翅膀,挂在我的肩膀上,任由我带着她飞,她得意地冲我笑着,我们一起放声大笑。
“哇,” 她轻笑道,“我们好久没这样玩过了。”
“嗯,姐姐,公主长大以后就该表现得更成熟些。” 我窃笑道,“所以从逻辑上讲,如果一个公主变得更年轻……”
“行了,行了。” 塔拉笑着拍了拍我的胳膊,指着我们的目的地,“我们快到了。要是一直这么使劲飞,我都没力气玩了。”
“要是你不教我规则,我也没法玩呀。” 我提醒她,不过还是一路带着她飞到了灵能训练场。这是一座相当普通的建筑,有几个男人在这里工作,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照料动物,等动物的灵魂被取出或遭到严重破坏而死亡后,再把它们运到屠夫那里。我在想今天我们会是哪种情况,不过当我把塔拉放下,她迅速跑到围栏边弄死一只小动物后,我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好了!” 塔拉双手捧着死去动物的灵魂,宣布道,“你开启灵能和魔力视觉了吗?”
“一直开着呢,当然。” 我确认道。
她歪着头。
“什么,就像…… 一直一直开着?”
“我的灵魂就是一只眼睛呀。” 我提醒道。
“哦。对哦。好吧,嗯…… 那么!爆破游戏!这个游戏的基本规则是,在制作自己的作品时,摧毁对方的作品。”
“听起来挺简单的,但我们为什么需要一个灵魂来玩这个游戏呢?” 我问道。
“因为作品是一个引导出来的法术,” 塔拉解释道,“而且我们只能通过直接操纵其结构来改变它。”
塔拉拿起灵魂,快速施展了几个灵能法术,将其粉碎成尘埃。然而,她并没有让灵魂尘埃消散,也没有用它来滋养其他灵魂,而是开始用它进行创作,做出了一个管状的灵体结构,显然它不再是一个灵魂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半的我觉得这很正常、显而易见,而另一半的我则觉得这简直是革命性的创举,前一半正努力安抚后一半。
灵体只是一种物质。它就好比是魔力宇宙中的物质,尽管它是灵魂的基本构成要素,但绝没有规定它只能作为构成灵魂的物质。它能做的远不止于此…… 或者至少本来可以,要不是迷雾守望者会吞噬任何不在生物体内生长的游离灵体。
“所以,通常情况下,你只能操纵自己身体和灵魂内引导出的魔力,” 塔拉继续说道,递给我一半的灵体管道,“但如果我们用这个在我们的灵魂之间建立一种联系,我们就能同时引导和操纵同一组魔力。我们创作的法术必须对游戏没有影响,且消耗率低于百分之一;一个将魔力转化为魔力的基本‘拟像循环’是最常见的结构,但你也可以尽情发挥,想出任何符合标准的、稀奇古怪又没用的法术。当然,你得一心二用,既要以一种我无法破坏的方式创作你的法术,又要破坏我的法术使其爆炸。哦,还有,呃,显然你得把魔力构造物留在管道里,这样它们就不会在你体内爆炸。”
“万物之下者不会在某个时候伸手把我们的灵魂管道吃掉吗?” 我问。
“嗯,会的,那时候游戏就结束了!”
“你们公主在玩爆破游戏?” 一个粗哑的女声问道。
确切地说,是一位女王的声音,因为我早就感觉到有两位女王朝我们走来。我转身面向她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露出开心的表情。
“维纳蒂拉女王!” 我高兴地打招呼,“还有纳加!很高兴见到你们俩。”
纳加蒂尔卡,我之前的战斗导师,和她的伴侣维纳蒂拉女王一起走过来,她疲惫地挥了挥手。维纳蒂拉女王比大多数其他女王整整高出一个半头,她把自己的身体设计得强壮有力,就像我们历史上那些不再使用的重型战士造型。她经常协助纳加指导我和塔拉的武术训练,通常是二对一地把我们打得屁滚尿流。维纳有点与众不同,因为女王们平均来说比人类更强壮,但我们的文化并不怎么推崇体能。毕竟魔法的效果要好得多,为什么要推崇体能呢?即便纳加和维纳训练我们成为战士,但几乎没有花时间教我们使用武器,也完全没教过近身格斗,理由是如果我们有一只手空闲,就应该用来施法,而不是用来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