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着刀柄的手开始传来麻木过后的针扎般的刺痛,魏邵深吸一口气,蜻蜓点水一样在赵枝枝头顶落了一个吻,而后他喉间低喝一声,转瞬拔刀,整个人横斜过来,在几乎要拖着他无穷下坠的重力里,右脚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猛地上抬,在嶙峋乱石间狠力一蹬。

拔出的钢刀在雨水中承着刚刚劈下的闪电,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山崖,无声地抽刀断水,咬进了山洞内极深的暗处。

而刀把上缀着一根极韧的绳索,在空中紧紧绷成一道颤颤巍巍的直线。魏邵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抬脚,脚尖点着绳索,整个人燕子一般斜斜划过,衣衫彻底没入山洞的那刻,绳索如有人性般一振,妥帖地收整进袖。

双脚落到实地的触感还是带着深深的不现实感,赵枝枝混乱地强迫自己快快站好,最终还是被从脚心往上蹿的虚脱感裹挟,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气。

腰间的绳索仍旧缚着,魏邵不防被大力一拽,整个人歪坐到赵枝枝面前,下颌和赵枝枝的头顶一撞,一时间山洞里充满了两人低低的嘶气声,冲淡了一些灾后余生的凝重感,显得很滑稽。

魏邵一边捂着下巴一边抬手摘下赵枝枝头顶的斗笠,缓慢地揉揉小姑娘圆圆的脑壳,“撞疼了吗?”

赵枝枝抬手盖住魏邵的手,忽然噗嗤一声乱笑出来,“好疼好疼……你的下巴怎么那么尖啊魏大哥,谁不让你吃饭了吗?”

魏邵知道她是在有意打趣自己,从善如流地已读乱答,“是啊圣女大人,伙房里的厨子都欺负我,把我的饭全都倒了,圣女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昏暗的山洞里,只有一线从外界透进来的阴晦日光,裹挟着依旧汹涌的雨势,却无端让此时此刻相依为命的两个人,真正第一次有了“活着真好”的实感。

忽然,一道明亮到诡异的闪电擦着山崖砸过去,几乎震碎人耳膜的雷声追着砸落,带来一股诡异的不祥气息。

赵枝枝借着片刻微光往山洞里一望,忽然瞳孔骤缩。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