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没门 狗牙蔷薇 5864 字 20小时前

青雉以灵识瞟了一眼正座上的自己娘亲,胸间涌动着一股少年人的倔气也不甘示弱般,拿起另外一杯酒道,“兄长既然先干为敬了,弟弟我岂能落于人后。”

说罢,也一口饮下,柏酒是避水城的名产,又名为结义酒,与寻常酒不一般尤其烈口辛辣,纵使酒量不错的青雉,这意气用事的一口豪饮,还是被呛着了,但碍于情面,他又唯独不甘表现于擎夜眼前,咬着唇,强憋着,发红的眼眶湿气氤氲。

而看在眼里的擎夜胸中那股闷到极致的愤慨却因这一副有趣的表情而突的烟消云散了,与宴中那晚一般令他久久难忘。

擎夜性情反复无常又精于挑衅,而他青雉脾性温和但也倔强,每每擎夜故意找茬,青雉也多数都以以置之不理为应对,但擎夜过于顽劣忍无可忍之时,二人也不禁会大打动手,闹得府苑上下鸡飞狗跳!

恍惚一年期间,双方也几乎占据彼此的日常。不知不觉,也心系牵绊彼此。

“小瞎子,你要去哪啊?”

擎夜伸手拦住正要出门的青雉,青雉推开他的手,一脸冷漠道,“有病!”

而擎夜依旧不依不饶拽住他道, “我有病,而你不正好是般若谷的大夫吗!帮我看看!”

青雉欲抽开手,却被擎夜更加用力的给拉回了屋里,

“放开!”

擎夜挑衅道, “我凭自己本事抓的,想放就放,不想就不放,你若不愿,你自己挣开!”

在他身上吃过一次又一次亏的青雉,知道于力气上他绝对敌不过眼前这个蛮人,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青雉道,“我般若谷除了救死扶伤外,还善用毒,你想试一下嘛!”

擎夜嘴角上挑道,“原来你被逼急了,还是愿意和我说话的。”

青雉实在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道,“你既以得偿所愿,还不放开!”

“你告诉我,你现在要去哪,我就放开你。”

青雉现在一身罗几锦衣,锦绣罗纹,海岛风浓郁,加之他本就皮相出众,擎夜一向不喜西海避水城这花里胡哨的着衣,但加于他身却别有一番韵风,甚是赏心悦目,同时擎夜也猜测他定是要外出。

“与你无关!”

“怎就与我无关了,我老爹让我跟着你学那“地上人”的麻烦的礼学四书,可你竟然想提前开溜!”

青雉一听他说这话就更气了,“你若真心想学,就不会每每这般时辰才来了,何必于你我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自欺欺人!”

“我不管,今我有兴致就非要学,你若将我撇下,我就去跟你娘告状。”

“你……”

看擎夜还真是会做出那种幼稚行为的人,青雉恨恨的咬了咬牙,妥协的转身回了屋里,擎夜得意跟在其后,一年之间相处,虽于这多出来美人弟弟,擎夜甚是不满和抵触,可这弟弟真的是太好懂了,每次都以“告状”为名,他都能被拿捏得死死的,气急败坏可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深得擎夜欲作弄他的心!

俩人并排坐在矮脚案桌前,青雉甚是无奈悔恨,早知此人是这种德行,自己就不应该贸然答应了沧澜,作眼前人的陪读,以至于受制于他的任性妄为,恣意胡来。

避水城府是避水岛独门霸户,祖上几百年都居海岛,至擎夜这一代家底蕴厚不说,海业军司霸敛四海,权威鹤戾九天,而这权束皆统归于城主,自是与寻常百姓家聚堂而习不一样,这里的书傅都是九天德高望重追着入府的俸为客尊的佼佼者,而得以作为关门学生习下授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而每每习堂也都能青雉获益匪浅,感激横于心,当然也有从小荣华富贵,纨绔奢靡,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多谢夫子的敦敦教悔,学生青雉受益良多。”

课习结束后,青雉以礼拜谢胡子已经花白的老书傅,反观不作动作甚至嗤之以鼻的擎夜,颇为欣慰书傅面上表情欣然大变,虽表面风光入苑府为客尊,但食君禄当为臣下死,一直有所领教擎夜纨劣而苦不堪言的老书傅,是生怕得罪了这小霸王而丢了这好洽的饭碗!而擎夜感知青雉在瞪自己,便道,“你看我作甚?你受益良多,你谢你的,我一窍不通,就不责怪老先生了。”

青雉皱了皱眉头,一傍察言观色的老书傅见状,生恐二人又就此而大打出手,连赶忙合气道,“是我之过,少主不懂,我反思,我改学!”

青雉生气道,“你既然无心向学,我又何必浪费这时日与你作陪读,我会与父君做解,有心无力,今后也不会再管你,烂泥终是扶不上墙,何苦为难罔良人。”

擎夜依旧不以为意百无聊赖掏了掏耳朵道,“你骂我,就不能挑我能听懂的!”

一傍的老书傅见状,合事佬心性插嘴曲解道,“二少主没骂您,只道您心性散漫,他不想再为难自己罢了!”

“心性散漫!”

察觉自己说错话的老书傅,肩膀跟着抖了三抖,而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擎夜,站了起来,刻意的矮下身段与青雉平视道,“我心性散漫也是真性情,那里像你整日戴着一副为人率表的面具,活着不能自己,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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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意思,自是凭己心而论,他人想法勿须强同,嘴强佞论,立于人唇舌,附庸从流,才叹可悲!”

老书傅双眼一亮,欣慰的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内心赞叹,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擎夜蹙眉兴味索然道,“中庸之论,执耳能详,还以为你有所不同,果真是个无趣之人!”

在傍听的老书傅,惊叹于擎夜之话,呦呵!老夫教了你十载有余,不知你还能知中庸之论……

“你知道何为中庸之论吗?”

青雉毫不留情面嘲讽他道,老书傅更是紧张心都要跳出来了,而擎夜再一次一反常态道,“你就这么好奇本少知无所知吗?那你亲自来了解一番,如何!”

擎夜捏上了青雉的手腕,余光凛冽瞥了一眼在傍的老书傅,老书傅自是识趣的夹书默默的退了出去,因为他也知道二人打嘴仗其后必有一战,所以为了不殃及他这无辜老池鱼,还是乖乖听话为好。

门外,果断传来了二人掐架的砸撞声,老书傅加快了脚步,自我暗示道,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放开!”

“不放!”

青雉面露悲悯道,“擎夜……,还我!”

擎夜坏笑道,“我偏不,一个破珠子罢了,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有什么来头啊?你若肯告诉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青雉咬了咬下唇,也未容他把话说完,就朝着他率先扑了上去,而擎夜完全没料想到一向端得比谁得正青雉竟会作这种偷袭之事,青雉压在他身上,不作防的擎夜径直的就往后倒,眼看青雉的手就要够得到那珠子,擎夜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率先松开手,那珠子便被甩了出去,本就有裂缝明珠“啪嚓”的一声,裂成了两半。

“擎夜!”

“至于吗?为了一破珠子,三天都没搭理我!”

擎夜烦闷的于湖畔上凉亭喂鱼,像寻常人一把鱼干洒下去,那湖里锦鲤必是蜂拥而至,群鱼相争,而擎夜喂鱼,湖里的鱼仿佛都躲着他似的,有寂无声,就连湖水都不犯涟漪!而他却习以为常,而究其因并不是他身上戾气重,而是他身上有蛟人的血系,天生气煞可退鱼兽,无一敢逞前威风!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只道自己不招小物喜欢罢了,无聊至极,他干脆直接把鱼食罐也一并扔湖里了。

他朝身后厉吼一声,

“啊诺!”

“少主,奴在呢!”

“叫你去打听的事,有眉目吗?”

啊诺面露犯难犹豫了一下,他道, “少主,指的是那一件?”

擎夜勾过他的肩,假意勒他脖颈道,“你说那一件啊!”

啊诺讨饶道, “少主,奴错了,您是要打听二少主最近动向?”

擎夜加重了力道,啊诺连忙道,“二少主近来是有与府中下人打听过岛上避水珠的产成地——蛟渊所在处!”

擎夜松开他道,“蛟渊?那地方鳞怪时有出没,异常凶险,那怕是老道的采珠渔人都会等立冬封谷的时辰才会去,他打听那地方做甚?”

啊诺道,“些许,是您把他避水珠掰成两瓣了,他想换个新的。”

擎夜道,“屁话,我问的是之前的,不是那之后的!”

啊诺道,“这奴就不知了,不过今一大清早二少主就已经出府去了……”

擎夜现在直想掐死他,让他留意青雉最近动向,他竟敢往远的扯,顿时神情愤穆打断他的话道,“他一个瞎子!他一个人吗?”

啊诺道,“二少主素来独来独往,您是知道的啊……”

擎夜也未等他道完,一个箭步冲了出门,啊诺追跑了上去,也没跟上,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少主,少主,您去哪里啊?”

“啊诺,你坐在大门口作甚?”

擎夜前脚刚走,青雉的声音就从城门的石雕像后传来,啊诺惊的回头,青雉朝他慢慢走来,啊诺咽了咽口水指着他走来的方向,不确定的问道,“二少主,您这是要外出吗?”

青雉道,“嗯,去鸳鸯阁取点东西!”

啊诺道,“鸳鸯阁,那不是首饰铺子嘛?”

青雉点了点头。

啊诺一头黑线,不忘俯首道,“您一个人,要不要我跟着您一道,避水城的街苑,奴熟的很!”

青雉谢绝他的好意道,“不用了,早上玲珑就有带我去过一趟,我已经记下路线了,我自己去便可!”

啊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俯首目送着青雉道,“那您慢走!”

青雉走后,啊诺表情崩溃于原地撞墙道,“完蛋了,少主回来了后,肯定会宰了我!”

天幕渐暗,青雉静坐于茶室饮茶,袅袅檀香沁人心脾,茶香四溢,嘬一口,润喉回甘,好不惬意!而擎夜也会每每出现嘲讽一番他这小老头一般修身爱好,令他兴致全无!但今日避水府却出奇的清静,反倒令青雉若有所失般的不自在!

“二少主!”

啊诺急冲冲的跑了进来,青雉闻声探看向一脸魂不附体跪在地上的啊诺道,“何事,令你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