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柔安叹了口气,从背后轻轻地抱了他一下,“你转过来,我给你吹吹吧,”
他摇摇头,肩膀颤得更厉害了,柔安握着糖画的手上都滴了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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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安抱得更紧了紧,她小声说道,“你今晚回房睡吧。”
——
际州城大捷,初雪,也是际州城官员们行刑的日子。
华宁殿中烧了地笼,她席地而坐,听她的婢女忍冬讲着外面的事儿。
“娘娘您没看见,今天听说由皇上监斩,外面的人可多了,百姓们都在拍手叫好呢!”
忍冬绘声绘色。
柔安也忍不住捂着嘴甜笑,“看来皇上很得民心啊?”
经过几天的相处,柔安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默契,她喝水,他递茶,连拆头发这些小事他都要亲力亲为,并且和她的步骤完全一样。
忍冬挠了挠头,嘟囔着,“直到现在听您叫皇上还是不太习惯呢,”
柔安笑了一下。
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殿门猛地被推开,柔安瞥了一眼来人,手中的茶水打翻在桌上。
她站起身惊道,“秦衡?”
秦衡一身素白长袍,神色冷寂地大步往前走,“夫人,跟我走。”
忍冬挡在前面,厉喝,“你是何人?敢擅闯娘娘寝宫胡言乱语!”
秦衡看都没看她,朝柔安伸手。
柔安退了几步坚定地摇了摇头,“秦衡,我不能跟你走,我不是你夫人,也不叫什么秦玉,我有家人的。”
秦衡冰冷的脸上越发阴沉,他固执地看着柔安,“如果我说我能让你做皇后呢?你还会跟我走吗?”
“那你可就是在说大话了。”
邵承冕撩开帘子,从内殿的方向悠然走出来。
他站在柔安旁边,将她牢牢地护在了身后,神情自信又洒脱地睨着秦衡,“是吧,秦王殿下,邵显扬?”
柔安难以置信地看着邵承冕,“秦王?秦衡他……他是王爷吗?”
邵承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秦衡面色阴鸷地看着邵承冕,又看了看外面的人,他几乎是咬碎了牙,“你使诈!”
他现在明明该是在监斩!
邵承冕从容地抱着柔安笑了笑,“这叫瓮中捉鳖,愿者上钩。”
门外打斗着的老庞突然提剑闯了进来,他浑身是血,拉着秦衡的胳膊向外走,“殿下,走!他们的人太多,咱们的人已经死伤过半了!”
秦衡直挺挺地立在那,看着柔安,“我要带她走!”
老庞气急,“殿下,别再糊涂了!此时不走就走不了了啊!”
“那是我夫人!”
秦衡开口燥怒。
他仍记得那天夜里,她在街头生等了他几个时辰,可他却不能出来!
老庞见此直接红了眼,他提剑冲着柔安刺了过去,“你这个妖女!我早该杀了你——”
邵承冕眼神一凛,将柔安推到了后面,旋身一剑穿透了他的喉咙。
“老庞!”
秦衡刚说完就闷声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鲜血从指缝中溢出。
远处孟然手中提着的弓弩放了下去。
血色顿时在柔安眼前糊成一片,她头疼欲裂,登时就晕了过去。
“传太医!”
邵承冕忙扔下剑,抱起柔安就冲了出去。
——
歆安殿,影影绰绰的烛光不停地跳闪着。
床旁,关太医收起了银针出了门。
邵承冕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柔安,她一张小脸儿上都是湿汗。
他拿着帕子仔细地清理着,嘴里轻声道,“其实只要是你……你的‘夫君’是谁、你记不记得起我们之间的过往又能怎样呢?反正咱们俩是注定要厮守一辈子的……”
“咱们还有很多时间,重新培养感情。”
目光描绘着她昏睡不安的眉眼,心中悔恨交加。
邵承冕垂着眸子,攥起她的手抵在了唇上。
尤其是还有邵显扬……她那样心软。
薄红的眼皮下,圆润的眼珠微动了动,柔安睁开了眼睛。
见邵承冕一脸悲色地望着她,“桓桓,你没事……”
“怀周哥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柔安起身抱住了他,热泪浸湿了他的前襟,“你知道吗?在悬崖上的时候,我真的好怕你被那个人推下去!”
邵承冕惊得张大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