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李世民思考着自己若是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必然不会如赵构一般把这件事变成什么禁忌之语,或者什么要害命门。不说别的,赵佶和赵桓那两人值得他这般担心忧虑、日日惦记吗?根本不值得。

何况,赵构这样确实是临危受命、于危难中紧急登位没错,各方面程序上确实差了一点。但这一点点程序有那么重要?李世民并不觉得。

历史上多少建立功业的帝王的登基手续其实都没有那么十全十美,但这样的瑕疵耽误他们扬名青史了吗?耽误他们功业卓着、无可匹敌了吗?耽误他们为人称颂、被永世铭记了吗?都没有。

就连李世民自己,都必须承认自己的登基程序是有瑕疵的,而且是不小的瑕疵——赵构那什么父兄被掳以致临危受命登基称帝,和李世民的瑕疵比起来简直都不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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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是赵构这个人心有畏惧,他不是畏惧不可能回来的身上还背负北宋灭亡的污点的赵佶和赵桓,他是畏惧自己,因为他无能,他胆怯,他不可能达到宋朝军民的心中所望——可他偏偏又是因为宋朝军民心有所望才能够登上帝位、掌握这一系列从前没有过的权力。”

李世民完全不觉得赵构有什么能够带领宋朝光辉起复的可能。

宋朝的大臣军民对于这么一个危难之中的皇帝的要求很高吗?并不。他们多半想的只是皇帝能够最终还于旧都,让大家回到汴京,根本没想着皇帝一定要收复河北河东;甚至他们还能继续退步,只要皇帝坚决抗金、给奋战的将士和受难的百姓以支持就可以。

但赵构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赵构自己心里清楚,所以他对这方面无比忌讳。

“如果说赵构不当为帝,那苗傅这些人打算推举谁?赵构的儿子?他儿子多大?而且要是他的儿子,那他迟早能够动手脚搞复辟……”程知节对于后续的发展还是挺好奇的,“不过这几个皇帝应该都是那宋太宗的子孙吧,倒不如推一个太祖子孙上位?正好前段时间他们还弄丢了太祖神位。”

越想,程知节越觉得自己的思路非常正确,逼迫赵构退位没问题,但再拥立他的儿子有什么意义?要做,还是搞个大的,直接推举太祖子孙登基就对了!反正这皇位一开始不就是太祖皇帝创下的基业嘛。

再加上前段时间丢失的太祖神位……怎么说不算是天意呢?

【这时候,苗傅迈出了第二步:要求隆佑太后、也就是元佑太后垂帘听政,并派遣使节与金朝议和。】

【这好办,赵构当即写下诏书,请隆佑太后垂帘听政。至于与金朝议和的事情,不用苗傅等人要求,赵构自己就已经去做了。】

【诏书写好,赵构松了一口气,这样总该可以了吧?连太后都重新出来垂帘听政了。】

【然而,诏书出示后,苗傅和刘正彦问诏不拜,他们迈出了第三步:“自有皇太子可立,况道君皇帝已有故事。”虽然确实是要隆佑太后垂帘听政,但他们要的与她一同执政的皇帝可不是赵构。】

【随同起事的张逵则补上了最后一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今日之事,当为社稷百姓。”随后,他代表苗傅等人露出了最终的獠牙,图穷匕见:“天无二日。”】

【有皇太子可立,且“道君皇帝已有故事”,还“君为轻”,最终又是“天无二日”,天下没有两个皇帝并立的——那还能是什么意思?“上不当即大位”啊!】

【赵构还在城楼上不知道苗傅等人的话,但在城下、与苗傅等人交涉的百官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闻言,大惊失色。】

【这是要改天换日!】

【官员们回到了城楼上,面对赵构的问话,俱都不敢对。只有时希孟简单概括了一下:“有两种方法:一则率百官死社稷;一则从三军之言。”】

【而通判章谊则非常不满,还斥责了时希孟的话,不过是后半段:“此何等语也!三军之言,岂可从耶!”】

【赵构没有管这些,他觉得这时候必须要让太后出面了。】

汉朝,元狩四年。

大汉众人原本正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苗傅等人按照计划,一步又一步,步步逼近,最终以军力、以名望、以社稷百姓的名义逼迫赵构仿道君皇帝故事传位皇太子,并让隆佑太后垂帘听政。

实在是精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