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心都快碎了,在魏澜要行礼前扶住了她,也免了众人的礼。
“寡人,进去看看,武安君。”他说的艰难,还带了些许的哽咽。
众人跟在嬴稷身后,随他进去。范雎却跑在了后面,问与嬴稷同来的内侍,王龁的军报,王上回了没有。
“王上自己在书房坐了很长时间,连太子也不见,也并没有处理什么政务。”
说起太子,范雎疑惑为什么嬴柱没有跟着一起来吊唁,转念一想,他是晚辈,可能是要另找时间再专程来一趟吧。
问完,范雎赶到前面,嬴稷已经进屋,站在了棺椁正前方。
他不说话,所以在场的众人也不说话。
就这样站了许久。
过往的点滴在嬴稷脑海中疯狂浮现,犹如碎片,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白起,人如其名,真的做到了白手起家,从最开始的无名小卒到闻名各国的上将军,他没有靠魏冉等后台,每步路都是自己踏踏实实走的。
侧后方的范雎看到了一滴泪,悄无声息地从嬴稷的脸颊流下。
见状,范雎的目光也淡漠了几分。
这之中的感情,他不能体会,也不知嬴稷和白起之间到底有多深多复杂的关系。
但臣子离世,君王能来亲自吊唁并落泪,除了嬴疾走时嬴稷这样过,白起似乎是第二个。
白起的年纪比嬴稷大,也比范雎大,按理说,范雎也应该叫一声大哥。
一个是文官的领头人,一个是武将的扛把子,像是左右手,失去一方,嬴稷的心中定然不会好受。
嬴稷缓慢地绕过香台走到了棺椁旁,他犹豫着,颤抖着,将手落在了上面片刻。
身后众人目睹着一切,也都很不是滋味,咬牙噙泪,特别是魏澜,又开始默默抹泪。
嬴稷吸了吸鼻子,用手轻揉了一下眼睛,清了声嗓子撤了下来,走到了蒙骜等中年将军的身旁。
他没说话,抿嘴轻叹气,挨个拍了拍几人的肩膀。
当年嬴疾的丧礼上,嬴稷来的时候,就是白起几个人一起在这里陪着守丧。
永远后继有人,所以还牵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