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烦心事,让范雎又变成了这样。
是的,又,而且是空前绝后的。
以前,就算是为了政事上的难题,小锁也没见过范雎这样。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很准,她觉得,这次和往常都不一样。
“多少事,从头都是错的。”
“就算我现在,位极人臣,家财万贯,嗯?有什么用?”
“可我还是一无所有,”范雎醉到底了,他垂着头,用感觉摸索到了小锁的手,紧握着。
还是那么冰凉。
小锁任凭他醉着覆上自己的手,她不动也不说话。
真的一无所有吗?
她内心中想问出这个问题,那我呢?你面前这个,陪了你十多年的人,又算得上是什么?
小锁垂眸看向范雎面前剩下的半樽酒爵,她迟疑地拿起,看了片刻,接着顺着樽口喝了下去。
间接性接吻。
那又怎样,又不是没接触过。
范雎抬头,半醒半醉地朝小锁笑了笑。
这种跪坐的姿势实在不适合维持太久,尤其是对现在的范雎来说。
所以他在小锁的搀扶下起身,下一秒,她问他去哪。
“门外,坐着。”
于是范雎在老位置上席地而坐,正堂门外的阶前,那个他总爱独坐,长期钟情的地方。
之后的范雎没再说一句话,或许知道自己酒醉的时候会胡言乱语,所以他尽可能地闭上嘴,只是闭眼微低着头。
小锁选择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像最开始的那天晚上,二人一同在深秋中熬夜一样。
范雎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长达半个小时。
感觉好多了,头也没有那么晕乎乎的,他睁眼,看到旁边抱膝而坐的小锁有些意外。
下一秒,他的脸上露出释然且真挚的笑。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去洗个澡,今晚陪我,好么?”
除了身上尚未消散的酒气,范雎一切正常,所以并不像是在说醉话。
当然,他也要去冲个澡,把身上的酒气全部散掉,最好也能将坏情绪全部冲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