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后面声音越大,政见不同的两派甚至要撸起袖子吵起来。
自始至终嬴稷都没有发一言,他的胳臂搭在后一级的阶前,身体微微后靠地听着。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是曾经嬴疾教给他的道理。臣下在发表自己的见解时,位高权重者最好不要插嘴驳回,因为往往下次时对方就不敢再直言相告了。
这次朝会就如何对赵的问题还没有讨论出一个实质性的结果,也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有人主张趁着赵国胜利骄傲偷袭他一次,有人主张从长计议蓄势再发。
没关系,这些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日子还长,而且也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商量出答案的事情。
白起仍旧是不怎么发言,这种场合他像是被迫拉来凑数的。反而是他培养出来的几个青年将军有些气不过,和偏软弱保守的文官撕扯了两句。
“说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也都累了吧?”嬴稷站起来,背着手往前走了几步,“总体不错,不再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了,我秦国若永葆朝气,赵国并不在话下,甚至六国都不在话下”
“寡人今天把话放在这儿,终寡人之一生,必要弱赵强秦,绝不把这个难题留给下一代!”
“大王万年,秦国万年!”众人躬身拜了一拜,算是给今天上午的朝会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
嬴稷先行离开,他走在宽阔的宫道上,越走越觉得脚下充满动力,步伐也不自觉地快了许多。
日光照在他的脸上,还有王服上。寒冬已经快要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不会了,这是最后一个寒冬,熬过去,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范雎回去了。
这个会开得让他心里发毛,同时也有些振奋。嬴稷的话显然是起到了作用,每个人都是越挫越勇,自然也包括范雎。
此仗失利他也有失职之处,但嬴稷并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