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王索明猝不及防的臭脸,侯登乐得哈哈大笑。
王索明瞪了东厂番子一眼,从容不迫地当众吟唱道:
“羽衣常带烟霞色,
不惹人间桃李花。
小姑未嫁身如寄,
莲子心多苦自知。”
诗很简单,虽烟霞衣冠,不惹凡尘;但云英未嫁,有苦难言。
直抒胸臆,简而有力。
世人都道她满腹幽情,却又几人晓得她真真切切的苦楚。
“这,这是当场做的?”有文士不敢置信。
“如果是事先备好的,方才直接呈上去即可,何必来这一出?”有人疑惑道。
“一定是串通的,让他出出风头,令我们无话可说,一定是的!”有人咬牙切齿道。
“钱老鸨婆,退钱!”已经有不安分者开始生事。
“呵呵,这哪位才子当面,没钱充什么大气?今天消费多少?都算我账上。”侯登笑嘻嘻地回怼道。
“周公子没来,你嘱意哪个?”钱妈妈无奈地上前问道。
周公子这狗东西,害得自己和手底下最红的清倌人闹翻,急急的出阁却又放了我鸽子,这下是亏大发了!
“妈妈可有建议?”
“这魏公子,出手最阔气,陈翰林,士林交游颇广,曹大人,官位最高……”老鸨子如数家珍,双眼燃起熊熊烈火,恨不得今夜出阁的是自己。
“那,实权最大的呢?”纪琼霜问道。
“呃?曹大人就……不对,是那个东厂番子,侯千户。”
“但是他只是陪同裴公子来参与出阁之礼,自己并不……”老鸨子停下了,显然在心中揣摩得失。
“能让他作陪的,岂是简单人物?”纪琼霜突然反问一句。
“你这小妮子,是有意裴公子?我观他丰神俊朗,着实一副好皮相。”老鸨子酸溜溜地说道。
这裴东来从头到尾只掏了六两银子,若他真的入幕,我春暖阁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就在二人谈话间,突然有张深色信笺从春暖阁顶楼飘然而下,落到了谢老鸨子脚边。
东家手谕!
老鸨子急忙弯腰把信笺拾起,打开一看。
昳丽的笔体,却令她心如刀绞。
“请裴公子入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