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辽人对失败者,是否像我们汉人一样宽厚。”侯登笑着说道。
“你们……卑鄙!”裴勇目眦欲裂。
“押下去!”
墙边灰色的身影还没死,一番扭动以后,向被变故震惊,傻傻立在原地的裴夫人伸出了手:
“若梅,若梅……”
裴夫人呆呆愣愣地走了过去,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
听见这句话,裴夫人的脑海里泛起那个白马剑客,身着玄衫,金黄的剑穗在一侧飘荡,洒脱肆意,亲切随和。
是什么时候起了变化呢?是从他败于宿子鸣之手?还是被诸平邑取了半数家财?亦或是裴勇来到家中以后?
渐渐双眼含泪,汇聚着大股大股滴下,也说不上来是为何而流。
裴二娘望着姐姐哭,心中却并无所动,反而感到两肩上清风徐徐,有一种解脱的轻快感。
提心吊胆二十年,终于在今日结束了。
“怎么来的这么快,三天就到了?”王索明看着东厂番子来来往往,对侯登问道。
“赤衣卫原先那帮废物,为了驿马补贴,把信鸽都炖了,我这两月都在重建飞鸽驿报,在你这算是卓有成效,刚用上就给我抓了条大鱼。”
能不大么,不说整个齐鲁的北辽秘谍可以根据名录一锅端,还有这个都统官,除了北辽初立那阵在战场上杀过,哪个还活捉过这么高级别的大员。
“还是秘谍首领,又是红带子,嘿嘿嘿……”侯千户嘴都要笑歪了。
“裴家你准备怎么办?”王索明望向四周。
侯登看看近前几人,凑到王索明身前道:
“举族通贼,皆斩!”
“太浪费了。”王索明摇了摇头。
“浪费?”侯登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难道是他要让自己放裴家一马,从而掺和到裴家的生意里挣钱吗?
这才几天?人的堕落,历来便如此迅速吗?
“你误会了。”看到他上下打量的目光,王索明知道这厮特务职业病又犯了。
“我问你,为何北辽屡次入寇,皆能出其不意,准确捕捉到大雍布防薄弱之处,甚至有些地方连朝堂上的大臣都不晓得?”
“自是朝堂市井,遍布通敌之贼!”侯登狠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