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本来松开箭矢的手,又重新探回去,抓紧了背在身上的箭筒里伸出来的惨碧发绿的箭矢。
他仿佛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安静。
等待着危险的来临。
如果往他那样的眼神往下移一移,就看到左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水。
淡了,但还是流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眼前重新清楚起来。
他不过是这些逆鳞死士中的一个,温热的鲜血和血滴不会惊吓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身体内的血升温,让心脏加速,相反的,会让他们更加平静,冷掉一般的平静,死去一般的平静。
所有的逆鳞死士,都是这般。
这血雨一滴滴地下下来,滴在青铜面具上,染指在铠甲之上,流淌在脸上,滴下了指尖,都不为所动。
而望着那广场地面上逐渐清楚起来的滴滴血滴。
像是梅花先一朵朵稀疏地开放,慢慢地密集起来,最后又晕成大朵的芍药,在这座本不该有血腥,只适合修身养性逗鸟观鱼修剪花枝的广场上,异常地鲜艳,开得如火如荼。
那大殿之内的左丞相,却是眼中无波,宛若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