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人如麻,从来不知疼为何物。

谢择弈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你流了点血……”

桑觅无从回应。

血?

昨夜好像是有血。

她还以为,是他流的呢。

谢择弈见她形神略显呆滞,定了定神后,徐徐说道:“我既娶你为妻,必会好生待你,你也知道,若非我成亲,我母亲也不会从定州回来,自我父亲亡故,长兄官居定州之后,望京谢府这些年来,一切从简,但你往后当家作主,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可以自己置办,你心里想什么,也直说就好。”

桑觅向来听不懂这哩哩罗罗的长篇大论。

她想起谢老夫人身边那位云蔓姑姑说的话,眼中闪过一片清明。

“敬茶,我们该去敬茶了。”

谢择弈问:“你想去吗?”

说的好像,她不想去就能不去似的。

桑觅小心地应声:“嗯。”

——

去往老夫人院中的路上,两人无话。

桑觅边走边张望着,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自己的东西。

她正在研究,这偌大的谢府,哪里适合埋人。

谢择弈侧头,眉眼低向矮了他一个半脑袋的桑觅,只瞧见她时不时东张西望的,眼珠子偶尔转动一下,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似的,透着一股空茫。

桑觅不会梳妆,生活起居大多都要靠她的陪嫁丫鬟碧珠照料,但一袭水色罗裙穿上她身上,格外好看,小施粉黛,便是亮眼之姿。

谢择弈理了理思绪,问道:“在看什么?”

桑觅没有回答他。

因为她在看,哪里适合埋尸体。

谢择弈顺着她左右张望的视线瞧了瞧。

如今的谢府,虽铺设一新,挂满了喜缎,但还是透着冷清。

谢择弈迟疑片刻,边走边说:“觅儿,我父亲已去,大哥领官在外,二哥病逝,三哥在边关,四哥生活散漫,每年只有一封家书回来,这谢府老宅着实冷清了点。”

桑觅回道:“我知道。”

阿姐桑盈说过的,谢择弈是家中老五。

谢家家底,那真要算起来,是在他大哥手上。

“嗯,”谢择弈应声,随之又问,“你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