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槐察觉他的为难,原来杀伐果断的诏哥也会在母亲这里变得犹豫,正常,毕竟是生自己的母亲。
即使关系恶劣,也有着血缘牵绊。
“抱歉。”诏哥无法言语的东西,就让她来吧。骆槐对着病床上的邢母以及站在一旁怒气未消的邢父说,“不能。您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她不原谅,不是因为那些刁难,而是无法原谅邢母对诏哥无形的伤害。
诏哥原谅她也无法原谅。
邢彦诏每次见她维护自己,心里跟吃蜜一样,勾着唇把人拉走。
病床上的邢母浑身一软,像泄了气的皮球,身子微微蜷缩,她知道儿子无法原谅自己。
……
裴悠悠也在这家医院,她伤得重,几乎没了半条命,不适合移动,更不适合转院。
裴父裴母见到伤势惨重的女儿,一个面色沧桑,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从儿子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裴母对林政屿恨不得啖其血肉。
裴父心疼女儿,更心疼儿子,一直为裴氏殚精竭虑。
裴氏眼下的状况已经不能只用不容乐观来形容,尽管林政屿把钱吐出来,也只是一部分,裴氏眼看着就要走到绝路。
再拉拢不到资金,裴氏可就完了。
有邢彦诏在,谁又敢帮助裴氏?
裴父也是焦头烂额。
他打算再去找找关系,好让儿子稍加休息。
裴元洲一宿没睡,听到妹妹已经脱离危险才准备回去,休息怕是没时间了,只能去办公室小憩片刻。
刚下楼,便和骆槐两人撞上。
对比之下,裴元洲就是个逃荒的孤家寡人,浑身脏乱,模样疲惫,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子。
他没想到会在此等情况下遇见。
以前他是宁城的天子骄子,邢彦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
以前他在骆槐面前风度翩翩,现在,只余狼狈不堪。
裴元洲无意一瞥,见骆槐的肚子微微隆起,有些许惊讶。
“你……”
“我的孩子没事。”骆槐上下打量他一眼,神色平静,既没有瞧不上,也没有关心。
裴元洲还想说些什么,邢彦诏已经弯腰把人打横抱起,邢彦诏面色不虞,骆槐却窝在他的怀里轻轻发笑。
裴元洲的心也变得狼狈不堪。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他忍不住自嘲一笑,眼底的悲痛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思来想去,他追过去。
正要关上的车门被一只手拦住,裴元洲喘着气来到她们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