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整日闷在宅子里的人去画山水花鸟,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特别造作。
祝余颓然放下手中的画笔,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情愿,但无法否认,陆卿赢了。
她真的不喜欢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就像一只鸟住在一个无比华丽的笼子里。
这几日,她人虽然是呆在后宅里面一步也没有出去,却也不是全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祝余听赵妈妈给她讲,这两日外头可谓是喜气洋洋,听说是屹王陆嶂向锦帝上书谏言,认为现今对农人的赋税过重,容易把他们逼着放弃农耕,转做别的来赚钱讨生活,长此以往将动摇大锦的根基,一旦有天灾发生,势必引起内乱,因此应当以减免农税来鼓励农户返回自己的土地上,勤于耕作。
虽然这样一来会让朝廷少了一笔不小的税收,但现下许多人跑去南边种植花草用来制作染料,这些原本没有的行当并不在征税的范畴内,因而只需将原本的农耕税转做花草税,便足以抵消那部分损失。
锦帝听后甚是满意,当即便采纳了他的谏言,吩咐户部制定新规,扶持农耕。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外,京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都夸屹王是个替百姓着想的好王爷。
这事却听得祝余眉头都皱了起来。
从州农户因苛捐杂税过于繁重,纷纷舍弃农田跑去南边种花草,这事之前明明是陆卿写在他作为金面御史的密奏当中呈上去的,关于花草染料不在征税名目当中也是他在密奏当中提到的。
这是祝余亲眼所见,看着他写下的。
外人不知金面御史的真实身份,锦帝却是一清二楚。
这功劳怎么隔了几日就成了屹王陆嶂的了?!
这件事就好像是一根毛刺扎在祝余的心头上,让她拔又拔不掉,挨着又不舒服,在逍遥王府后宅的日子就愈发不是滋味起来。
上辈子,累怕了,一想到“能者多劳”就觉得心惊肉跳,这辈子她只想好好活着,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