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勤奋的工作,仍旧没能使他躲开同僚的恶意中伤。
两位御史在广宁总共只待了四天,四天中他们除了看过几份文件,视察一下民情,其余时间就一直坐在衙门里死盯着周宁。
在他们眼里画图和练书法没啥区别,都是闲暇之余陶冶情操的手段,因而他们得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周宁到了前线还在偷懒,称其为尸位素餐也不为过。
于是二人决定加大弹劾力度,回京后再联络几名御史言官一起上奏疏,誓必将小人绳之以法。
六百里加急肯定比人跑得快,两位御史还没返回山海关,周宁就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升迁……
钦安殿内,朱由校刚放下墨斗,客印月便迎上来为他擦拭额头的汗珠,同时柔声道:“万岁爷歇会儿吧。”
“嘿嘿,印月,朕只是有点热,不觉得累。”
“万岁爷干了整整一个时辰,也该歇会儿了。”客印月一边说一边将茶杯端了起来。
朱由校伸长脖子喝了口茶,接着叹气道:“朕过几天就要大婚了,婚后肯定得忙上一段时间,这张圆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万岁爷不用这么着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晚点就晚点呗,不碍事。”
客印月的语气很平和,像是在跟自己的家人说话那样,不带丝毫谄媚之意;朱由校笑着点点头,走回龙椅上就坐,宛如一个听话的孩童;殿内恢复了恬淡的宁静。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她会这样与小皇帝说话,两人之间真就一点隔阂都没有,像极了一对母子。
虽说刘太后才是皇宫中名义上的大家长,可她坐了几十年冷板凳,与小皇帝几乎没有往来,又何来的感情?
曾经光宗的宠姬李选侍倒是和朱由校长期生活在一起,然则她既非生母又无哺育之恩,反而经常威胁震慑年幼的皇子,毫无亲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