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命!”
禁军校尉大喜,连忙谢恩。
本以为是必死的局面,结局不仅保住了性命,还被提升了一个品阶。
他自然知道这都是因为姜离的缘故。
心中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大周新晋上等候不免多了很多好感。
他站起转身而去,在路过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同袍时,心中不禁有些怜悯。
即便是他也能看出这位同为禁军校尉的同袍,必然是武侯的人。
作为一名只负责禀报讯息的禁军护卫,这位同袍的话着实有些太多了。
而且……
禁军校尉摇了摇头,快步而去。
过了不到片刻时间,就与几名禁军一起,押解着浑身是血的姜玄洛再次走入了大殿。
“圣上,罪臣罪不可赎,西路大军被剿,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姜玄洛全身是血,甲胄布满密密麻麻的刀痕和箭孔,身上也多处受伤,披头散发,精疲力尽的模样。
他挣脱开押解他的禁军,踉踉跄跄的扑倒在景皇的面前,哭诉道:“圣上,我自知罪不可数,亲率本部五万翼军驰援,却遭到了莽军的伏击,臣带着五万翼军苦战数日,直至战到最后,本想以死谢罪,却力竭晕倒,被麾下军士拼死救出,若非身负五万军士的嘱托和希翼,真的无颜来见圣上!”
“嘱托和希冀?”
东襄王司马屿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若非大捷的讯息已至,原本由姜玄洛统领的西翼军,还有四万余众活着,他都快要信了姜玄洛的表演。
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戏子可惜了!
“臣万恶不赦,五万军士却是无辜,他们全部战死,至死背负罪名,无法洗脱,愧对圣上,更无颜家人,因此将最后的希望都托付在了臣的身上,希望臣可以帮他们洗脱罪责,英魂可以安心回归大周!”
姜玄洛痛哭流涕,跪趴在地上,身躯因为无法抑制的痛苦而不住的颤抖。
“却也难为你了!”
景皇笑了笑。
“圣上,臣不难,臣罪该万死,只是五万翼军是真的无辜,臣并非贪生,只是想为他们洗去负罪之身!”
姜玄洛抬起头,用满是刀伤的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臣愿入乞死营,以戴罪之身为五万翼军赎罪,直至他们罪责全免,便会自戮以报答圣上之恩。”
他顿了顿,又道:“臣其实做了一切部署,留有数千军马充作斥候,严密巡视,防止军情被叱罗、拓跋两部察觉,西翼军防备空虚的隐秘绝对不可能泄露,一定是除了内奸!”
“你怀疑内奸就是姜离?”东襄王露出怜悯的笑容。
“臣不敢说,只是隐隐有这个推测和怀疑,毕竟只有他的一路军马不知所踪!”
姜玄洛一副谨慎公允的神情。
“姜离的行踪却是有些隐秘,不过朕倒是知道他的去向和动机!”
景皇将两小卷锦帛甩到姜玄洛的面前,笑道:“朕体谅你对五万‘战死’麾下的情感,就是不知道他们知晓了你的深情,会不会很感动呢?”
“姜离的行踪?”
姜玄洛闻言,心中微微一振,连忙拿起锦帛,迫不及待的看去。
他是真的很好奇姜离的去向。
然而……
“西路大捷!”
姜玄洛看着四皇子司马烨的字迹,只觉得匪夷所思,四皇子为了逃避罪责,竟然比他还离谱、大胆!
大捷?
开什么玩笑!
他一路逃向莽州中部时,曾远远的看到莽军围杀凉州总营兵马的场景。
那个凄惨的场景,也算大捷的话,他都能一统九州了。
四皇子一定也在演。
姜玄洛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继续看下去,只为找出更多有利于自己的东西。
心中也感到了些许的安定。
最起码,自己还说了那么一两句的实话,而四皇子真的是满嘴胡言啊!
可他看着看着,脸色就越来越不对劲。
因为其中的一些事情,真的能够对上。
就比如,自己弃了麾下军马独自逃命的事情。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怎么可能有人如此逆天!”
姜玄洛的手越来越抖,他又抓过第二卷锦帛看去,脸上的神情逐渐化为无尽的恐惧和愤怒。
恐惧即将降临的惩罚。
愤怒姜离的手段和运气。
凭什么。
他怎么可能做到?
他配吗?
配立下这不世之功勋?
一个前朝余孽的子嗣,一个在侯府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庶子。
一个自己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杂碎。
这不公平!
“圣上,这完全不可信,仅凭一面之词怎么能够确定如此重要的军情!”
姜玄洛大声急道:“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他们为了拖延时间逃脱罪责的手段,不可信啊,圣上!”
“你是说朕的儿子不可信,你的话却是可以信的?”
景皇摇了摇头:“我心中原本还有一丝不忍,不愿武侯在如此年岁失去嫡长子,可现在看来,他身为国之重臣,竟然如此教子无方,养下你这样的祸国之子。
“若我大周朝的臣子们个个都是如此,还谈什么国泰民安、万年帝业!”
景皇挥了挥手,制止了还要辩解的姜玄洛,冷声道:“你放心,朕不会意气用事,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的,我已经传令武侯,令他即刻前来莽州,亲自审查决断,如何处置你,将由他自己决定!”
“我也会命离省安莽都护府节度使、镇军侯姜离亲至,与你当面对质,谁是谁非,届时自有公论!”
“镇军侯姜离!”
姜玄洛不知道大周朝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离省,但镇军侯姜离五个字却如一柄重锤,直接砸的他魂飞魄散,崩溃倒地。
姜离?
他怎么就封侯了!
他配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