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山岭在变动,如龙蛇走位,万里长的山脉蠕动,一座座巨峰拔地而起,带着无穷无尽的磅礴能量,汇成一座遮天蔽日的大阵。远处,海浪翻滚,北海上起风波,飓风呼啸,地面开裂又合拢,谢陈放眼看去,视线的尽头,一道道亮光显映,庞大的山岭顷刻间汇成一体,组成最坚固的大阵,要护持整个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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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老修士因焦急而大吼,声音凄厉。
无数韩家老幼都在出力,他们的脸上,充满各种神情,有担忧,惧怕,更多的,是无尽懊悔。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白藏亲身而来,冷漠如仙神,浮在云端,他根本不去注意那些人的喊叫与求饶,只是随手横扫,金色剑光在离手的刹那幻化成巨剑,占据了所有视线,这片山脉,连带一部分海域,尽数被覆盖。
谢陈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到金剑劈开了一切,空气因急剧的压缩而变得赤红,但偏偏没有一丝声音传来,而金光最前方,因为极度的锋利,连虚空也被切割开,留下一条漆黑的裂缝,如天渊张口,对着韩家一口吞下!
“啊!”
老修士冲在最高处,用肉身牵连大阵,也最先遭受攻击,在接触金色剑光的瞬间,他发出一声惨叫,然后爆开,成为一团血雾,元神也破碎成粉,随同肉身在金光中被焚烧,连一丝痕迹也留不下。
遮天蔽日的大阵被切开,无法阻挡,汇聚全族血脉力量的阵纹在金光下坚持不到一息,尽数破碎,无数韩家修士吐血,炸体而亡,这片山脉间,出现大片大片的血光。
轰,山峰爆碎,乱石穿空,金剑一往无前,破阵、斩灵,半数韩家族人顷刻身死,而剩下的那些人,被随之而来的空间裂缝所吞噬,连同房屋和山岭,一起变做最细微的颗粒,被吞入幽暗中。
剑光去势不止,撞入大地深处,斜着斩出地层,硬生生劈在远处海床上。
巨浪卷起千丈高,轰鸣声传递极远,远到大罗殿内凝视的钟阎王也心惊。
谢陈浑身冰凉,从未想象过,一剑之威,居然破灭掉这样一座强盛的传承,自家山主难怪让人惧怕。
“山脉在倒塌,”他喃喃自语,而后大喊道:“不,这一剑切开了大陆,整座山脉,与地层全部被斩断,正在滑落向海底!”
这究竟是怎样超出想象的力量?一人之力,改天换地,与仙神何异?
场面壮阔,让谢陈震惊,近百万里地域,在滑落,冲向深海!
“韩家,成为烟尘了……”大罗殿内,钟阎王低声叹息,这位黑脸罗刹罕见的落寞。可下一刻,就无奈苦笑,“还好,钟三、钟虎提前离开赛场,没有参与那场袭杀,不然……”
风声呜咽,雷音轰鸣,气流被搅乱,云层碎成棉絮,不见边际的山崖斜着坠入深海,排开了大量的空气与海水,像是上苍降下的惩罚,各种恐怖啸声在回荡,如同韩家无数族人临死前发出的哭嚎,血光和烟尘一同浸入水中,随着以往的罪恶被掩埋进地底深处。
北海边缘出现了一座深渊,那是消失的山脉和其挤压出去的海水所组成,不知其长,感知不到其深,只见到海面上升起一堵水墙,混杂着沉积的淤泥,变作斑斓铁壁,隆起万米高,从谢陈脚下呼啸而过,阵列向北方而去。
悬浮在海外的那座大岛,疆域广阔,自古屹立洲外,可是,也被这巨浪所拍击,地动山摇,连接地心的山根猛烈摇晃,岛上成星罗棋布的酿酒池也四分五裂,在外界一坛即天价的琼浆波若汤,就这样洒落,遍地酒香。
迅猛的巨浪扫过,更澎湃的伟力加持,远去的海水飞速倒灌,更加汹涌的浪潮狠狠撞向整齐削断的石崖上,轰的一声,整座北境都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晃动,无数凡民惊惧,颤栗,啼哭出声。
白藏已带着谢陈和尹弱远去,不再关注身后的一切。
“下一个,玉归宗!”
尹弱冷漠注视云层下的另一座宗门,处在黑冰河源头,与龙宫一同造就此地的繁荣,但是,这个宗门行事阴狠,躲在背后算计割阙山,暗中串通其他教派谋划了袭杀谢陈的种种,虽不显眼,但私下出力最多,不能放过。
“玉归宗蛊惑大罗殿和当平府,这才有了你在赛场内被共剿的一幕,屠魔失败后,他们联通春桃云谷等教派一起动手,由曾南春挑头,险些成功!”
尹弱在向谢陈解释缘由,看的出来,对这座自诩智囊,只会使阴招,自身却极少出面沾惹是非的修行胜地,她感观极差。
“玉归宗宗主穆虚生,为大罗殿献上了不少锦囊妙计,吞并弱小宗门、巧取豪夺,造下了无数杀孽,师公,快些斩杀他们!”
尹弱在催促,让白藏尽快动手,只是看到那座宗门,就感到厌恶。
穆虚生自然察觉到了异变,在韩家覆灭的那一刻,就开始准备逃命手段,他一边向钟阎王发信,请求大罗殿插手,阻止白藏杀伐,另一边带领门下精锐,全力防守,同时,早就安排妇孺从密道遁走,往卢府方向逃命,以期待留存一些火种。
“白魔,我等只是设计考验谢陈,他不曾失去性命,完全可以当做一场磨砺,为何要赶尽杀绝?!”穆虚生躲藏在宗门大阵最深处,看不到其人,但声音却传了出来,回荡在群山中。
尹弱冷笑不止,谢陈都不知该如何回应,有些人,脸皮厚到没边,总能将最龌龊的事说的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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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要脸,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是我小师叔的护道人?”尹弱讥讽了一句。
白藏的回答简单至极,一道剑光劈下,压根就没有与穆虚生对话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