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中透着严厉,猛地提高音量斥责道:“朱雄英!你莫忘了你是太子,当今大明的储君!”
他左手撑起身子,坐直了几分,目光死死的盯着朱雄英,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一字一句道:“咱们朱家人,何时兴过手足相残这一套?你莫是忘了你爷爷的话?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好大孙想杀自己的闺女么?你皇姑姑纵然有错,可她也是你的亲姑姑,是朱家血脉!!”
“这些事,轮不到你去说话!”
朱雄英满脸委屈,眼眶泛红,想要辩驳:“可是二叔,她···”
“住口!”
朱樉猛地靠近了朱雄英几分,眼里带着几分严厉,一字一句道:
“孤再说一遍,你身为储君,一言一行皆关乎天下,一举一动都被世人看在眼里。你若沾染朱家人的血,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家?如何看待你这个未来的君主?”
“你是想这辈子都在史书上留下戾这个字眼么?若说是,孤就全然当没有你这个侄儿!”
朱雄英被朱樉的气势震慑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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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樉的语气稍稍缓和,拉过朱雄英的身子,揽着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雄英,你肩负着大明的未来,心中要装着天下苍生。对待亲人,即便他们犯了错,也应先以教化、挽救为主。”
“若是轻易动了杀念,开了这手足相残的先例,往后朝堂之上、皇室之中,以及后世皇帝,必将学你弑亲之举,大明的根基也将动摇。”
朱雄英低着头,沉思良久,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与沉重。他抬起头,看向朱樉,眼中满是坚定道:“二叔,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莽撞行事,我会以天下为重,以皇室的安稳为重。”
随即朱雄英满含期待的问道:“所以,二叔,你现在还在喝那副汤药么?那汤药里到底有什么!”
朱樉眸光暗了暗,随口敷衍道:“怎么,让我骂傻了?这汤药是你皇姑姑熬的,她不在,你觉得我还会喝吗?”
朱雄英懊恼的一拍脑门,又恢复了那副笑容,高兴道:“二叔,怪我怪我,嘿嘿,你不喝了就好,之后,有五叔还有孙爷爷在,你肯定没事的!”
那副汤药里的成分,朱樉很清楚,没有忍心拆穿朱雄英的希冀,点点头道:“是是是,有你这个侄子在,我还能有什么事?”
朱雄英嘿嘿笑了起来,之后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
···
待朱雄英离去之后,朱樉朝着马车外,压低声音说道:“爹,进来吧,雄英已经走了。”
马车外,那个身影先是微微一顿,稍作停留,而后翻身下马,缓缓走上前来。
朱樉望向自己的父亲,只见他面容阴沉,神色间还隐隐透着一抹伤感。
朱樉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就在方才与雄英那小子交谈之际,朱樉的余光便已捕捉到马车外那匹宝马的影子。
要知道,这整个车队里皆是自己的心腹之人,平日里行事皆是谨小慎微,绝无一人敢如此毫无顾忌地在一旁偷听。
而能这般随意的,除了自己的爹娘,再无他人。
至于为何不会是马皇后,其中缘由自是不言而喻。
此刻,马车之内,气氛陷入了一种僵持的状态。
朱元璋父子二人,皆沉默不语,唯有马车车轮不断滚动前行所发出的声响,在这装饰奢靡的车厢内回荡。
朱元璋的目光复杂多变,其中交织着悲痛、不敢置信、伤感,还有那压抑着的愤怒,种种情绪在他眼中交替闪现。这般丰富且外露的情绪,对于一位身处高位的皇帝而言,实属罕见。
过了许久,朱元璋才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和你娘,还有你大哥,以及你那些弟弟,都还在这世上,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好好活下去?!回答咱,朱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