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密布,弯月高挂。
一处篝火前,吴忧抬头仰望星空,乡村的夜晚很美,暗蓝的天空如海,偶尔有朵朵白云飘过,增加了不一样的色彩。
如此美色之下,却是北风呜咽,满地尸体,与此时的景色极不相符。
“大人,吃点东西吗?”冯刚将一碗稀粥,和一只烤鸡端放在吴忧身前。
吴忧没有动筷子,看向大口朵颐的司马流年,问道:“司马,你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史。”司马流年咬了一口肉质的金黄烤鸡,含糊答道。
这个字很有歧义,众人全部停止了进食的动作,看向司马流年。
察觉到气氛不对,司马流年咽下口中的食物,解释道:“我是史官,我父亲是史官,我爷爷是史官,我祖上十八代都是史官,记录史实,流传后事,是我司马家存在的意义,也是我活着的意义。”
闻言,众人这才回过头,继续吃饭。
司马流年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为了信仰祖祖辈辈,前仆后继不曾断绝,哪怕经历数次灭族之祸,仍旧不退缩,这样的家族和个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见吴忧沉默,司马流年反问道:“你呢?惩奸除恶,做一个万民敬仰的好官吗?”
“不。”吴忧摇了摇头:“刚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几经生死后我便改变了想法。”
“哦?”司马流年来了兴致:“愿听其详。”
这是他和吴忧第一次交心,也是满朝文武唯一一个交心的人。
目光移向满地的尸体,吴忧叹了口气:“百姓是朴实的,他们每日为三餐操劳,活的如牛马,这不应该是他们活着的意义。”
“吴大人,你是父母官,将子民比喻成牛马,不妥吧?况且历朝历代百姓皆是如此,你为何有这种想法?”生活在这个时代,习惯了这一切,司马流年对吴忧这样的想法不是很理解。
“这就是百姓悲催的地方,也是历朝历代最大的弊端。”吴忧重新抬头看向星空,语气悠悠:“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改变这种现状,谁若阻我,我便杀谁。”
司马流年喝粥的动作一滞,他抬头看向吴忧,良久方道:“你很特别,你和所有官员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