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上面说的,孙大勇应该是在以前侦破的某一件案子中,已经顺利结案,罪犯也服了刑。甚至有可能是刑满出狱。孙大勇在退休前,发现了新线索,得知这件案子是错案。可当年这件案子又是由他负责经办的,在无法得到原单位允许的情况下,他才会私下进行复查,″
“你是说,青云区刑侦大队也不喜欢他再翻旧案?″
“对。如果是这样,那件案子就是在他经手侦破时,证据不够充分,从人证物证两方面存在着疵漏。
但在当时,也有了嫌疑人的口供,再也查不出什么,这案件表面上看来,已经具备了结案的条件,检察院复查也没有发现新的线索,法庭就进行了宣判。″
“黄队,你怎么会联想到就是旧案的事,而不认为孙大勇是纯粹来探望表妹,顺便来这里旅游的呢?“古一明有点不解地问道。
“我问过赵维,孙大勇退休后是不是很喜欢到风景名胜去旅游?她告诉我,孙大勇就算出差,也不会去当地的景点看看,更不要说专门去哪里游山玩水了。″
“但是,″黄确话锋一转,“赵维说,唯一的是这一次,她看见孙大勇闷闷不乐,像是有心事。就试探着问了他,说退休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使你这样挂念?
孙大勇叹了口气,说是最近听说十几年前他亲手抓捕的一个人,几年前从监狱里刑满释放出来了,他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个人犯罪以前的一些情况,所以想调查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刑满释放的人?那赵维说出这人的名字没有?″
“赵维说他没有说到这个人的名字。当时我就感觉这里面有问题。″黄确捏着下巴说道,“我也是这样问赵维的。但她说孙大勇似乎怕说多了让她担心,就敷衍过去了。″
陈一波默默地点了点头,耸了耸肩膀,转了转酸累的脖子。“如果赵维这样说起孙大勇是因为这件事而不开心,那他到冷山的目的,可能就与你以上的分析是吻合的。
孙大勇应该是不会无缘无故到这里来,他在冷山水库大坝出事,可能也与这件原来的错案有牵连,他到冷山除了探望表妹李瑜,还有着我们尚未知道的理由。“
“对,我的推测是这样的,孙大勇退休后,无意中从别人嘴里听到了当年被判刑的这个人的情况,可能与他侦破的过程有很大差异,这个当年已经被判刑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为了坦护某个人,才做出了假口供。
孙大勇通过偷偷调查,发现了蹊跷,就一路调查到了这里,极有可能是在冷山水库的某个地约定了这个人和他见面。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但从法医老张对尸体解剖的结果得知,孙大勇应该是在毫无防备时,后脑遇到突然的袭击后,才会在昏迷时被抛到冷山水库的大坝下面。″
“你的意思是说,孙大勇不一定是在冷山水库大坝遇害的?″陈一波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急着问道。
“有这个可能。″黄确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说道,“这冷山水库是一个有名的景点,我和古一明在到那里之前,从车上就发现,大坝上面很空旷,在坝上有一米多高的钢护栏,不容易翻越过去。那孙大勇是怎么在醉酒的情况下,跨越护栏跌落到大坝下面的?
再说了,做为一个老刑警,孙大勇就是和那个人约定见面的地点时,也不会选在一个比较显眼且宽阔的大坝上面,更不可能会在那里受到突然袭击。″
古一明在黄确微妙的用词里似乎捕捉到了某种指向,“你是觉得孙大勇的死亡,是被人砸昏后才从其他地方移到水库,越过围栏丟到大坝下面去的?″
“对。我是在大坝下的现场看到尸体,并分析了孙大勇从大坝跌落的高度和滾动下滑的速度,造成身体与岩石的猛烈撞击,呈现出不同的身体挫伤痕迹时,突然就有这种感觉的。我问过张中林,他对孙大勇额头部在岩石上的撞击没有疑问,可后脑上留下明显的血肿伤就解释不清楚了。“
“依你的看法,这不是单纯的失足掉落致死?″
黄确看着陈一波和古一明,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从那么既高又陡的大坝上滚落下来,身体肯定会有多处严重挫伤,甚至可以造成多处骨折。头部撞击到下面的岩石,那么,全身都会出现內出血。″
“不错,你想说明什么呢?″
“可是孙大勇从大坝那么陡峭的地方滚落下来,身体上的擦伤很少,体内也没有明显的大出血迹象。再说,撞到岩石的是额头部位,后脑部分应该是没有撞击到,为什么那里有一块血肿出现?″
“你就明说,也省得我们在这里猜了。″陈一波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