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口人,二十几双脚,悬在半空,令人胆寒。”
沈砚再度转眸,不想让顾清语看见自己眼中失控而不受控制的恨意,继续道:“商人的儿子吓傻了,只得瑟缩回那幽暗的密室之中。他默默坐了一个晚上,等到天亮之后,再出去看,仍是满屋上吊的尸体……他所有的家人都死了。”
顾清语的眼眶悄然泛红,晶莹的泪光在眼底闪烁。
她心中蓦然涌起一股冲动,突然想要阻止他,不想他再继续讲下去。
这个故事对他太残忍了,字字句句,无异于利刃穿心。
她不用问也知道,当年的惨案,一定和永安侯府有所关联。
侯府世代都是刑狱出身,其中必有干系。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顾清语轻轻开口,声音细若游丝。
沈砚的话语戛然而止,再看她眼中含泪,便道:“这故事才讲到了一半,等你以后想听了,我再继续讲下去。”
“好,好……”
顾清语泪珠悬睫,未语泪先流,却以双手轻轻交叠,覆盖在沈砚温暖的手背上。
沈砚淡淡一笑,笑容里藏着几分自责:“这个故事不讨喜,让你难过了。”
顾清语一时之间,言语凝噎,唯有轻轻摇头。
沈砚的故事太过沉重。
顾清语缓了好几天都没缓过来,总是时不时地恍惚出神,小翠见她心事重重,还以为她仍是对离开侯府之事耿耿于怀,忙安抚几句:“姑娘别灰心,往后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