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可不敢说自己认识陈益,从而让李安泰在案子上有所帮衬。
警察的话还是很管用的,至少可以暂时压下舆论。
“陈……”总经理不知该怎么称呼,陈总?陈少?他最终选择了三个字,“陈队长。”
陈益点头,视线看向法医那边。
白布上放着一具尸体,正是苟其文无疑,可见面色紫绀,皮肤苍白,双眼上翻,颈部因过度拉扯而有了明显的勒痕,符合吊死的外在特征。
“陈队,您怎么来了?”李安泰敬声询问。
陈益是阳城所有年轻警察的标杆,他也不例外,非常尊重,更别说对方还是省厅刑侦总队的副总队长,三级警监。
陈益并不藏着掖着:“开发商我家的,听到消息后过来瞅瞅,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李安泰转头看向总经理,眼神意思是怎么不早说?
总经理以讪笑回应。
他放下心来,陈益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看样子是要管这件事,反正不是我叫来的,陈董知道了也没啥。
“李队长,什么情况了?”陈益解释了一句后问道。
李安泰:“基本确定自杀。”
陈益:“方便让我的人插手吗?”
李安泰:“当然当然,陈队直接过去就行。”
陈益转头:“去领手套鞋套,看看怎么回事,三个人就行了,别去太多。”
几人商量了一下,秦飞、诸葛聪和程汉君前往现场,剩下了没有动。
过程中,陈益和李安泰聊了起来。
“我听说陈队不是去调研了吗?”李安泰有些奇怪,消息不准?
陈益笑了笑:“确实去调研了,中途回阳城休息休息,今天都已经出发了得到苟其文自杀的消息,就掉头回来了。”
李安泰哦了一声,自家公司的事情当然要过问,不放心正常。
闲聊的同时,诸葛聪三人来到案发现场,分局的同事都在工作,没有人说话。
三人明白陈益的意思,让他们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就是确定到底是不是自杀,准确的说,陈益已经怀疑并非自杀。
事件始末已经清楚了,就是拆迁户违规想多要点钱,现在连钱都没有要到,怎么可能上吊自杀呢?更何况哪怕要不到额外的钱,原本的拆迁款已经足够衣食无忧了。
好不容易等到家里拆迁,多少人梦寐以求,就为了多要点钱自杀?
人死了可什么都没了,因此自杀动机根本不成立。
就算真是自杀,也绝不会因为拆迁。
“老哥,尸检结果是自杀吗?”诸葛聪来到尸体前,客气开口。
中年法医抬头看了一眼诸葛聪,知道对方既然能靠近现场肯定有身份,便回答道:“是自杀,暂时没发现疑点。”
诸葛聪:“什么时候死的啊?”
法医:“初步判断在昨晚一点到两点之间”
“哦……谢谢。”
诸葛聪道了声谢,转头看向旁边的大门。
横梁上挂着一条粗麻绳,打结成圆圈,刚好可以放进脑袋,门内地上散落着一把木椅,没有靠背和把手。
再往里看,院子的灯还开着。
很容易联想:昨晚死者从床上爬起来到院子,开灯挂绳,然后踩着凳子将绳圈套进头里,一脚踢开椅子后自杀身亡。
没什么问题。
“真是自杀吗?”秦飞开口。
诸葛聪道:“法医给了结果,现场也能还原事发经过,应该真的是自杀。”
程汉君:“如果是自杀的话,他的动机是什么呢?从未听说马上要拆迁的人自杀,陈队说死者苟其文是个二流子,天降横财他不得好好挥霍一番?”
诸葛聪皱眉:“是啊,很奇怪,难道有其他动机?”
程汉君:“就算有其他动机,拆迁也足以弥补内心裂痕吧?”
钱是可以解决烦恼的,说不定连抑郁症都可以治愈,苟其文的行为实在是令人费解,这年头还有一夜暴富的人自杀?
“再好好看看。”诸葛聪说了一句,几人从头开始仔细演绎现场。
程汉君的专业促使他来到了痕检这边,分局痕检正在尝试提取更多脚印,凳子上的脚印已经提取完了。
蹲在倒地的凳子前,程汉君凑近仔细查看,脚印是四十三码的,大小花纹和死者所穿的旅游鞋完全一致,没有问题。
凳子很大,是农村那种常见的方形木凳,深棕色,老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程汉君目测了一下,长宽差不多在五十厘米左右,从上面提取死者脚印的位置靠近边缘,再往后踩一点的话,脚后跟就要伸到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