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位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让甘雨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连忙睁大眼睛，再仔细一看……
瞳孔骤缩。
“浮舍……应达……弥怒……伐难……”
甘雨断断续续地喊出这四个已经在众仙中尘封已久的名字，视野里却依然是那五百年前匆匆见面后便再也没有见到的面孔……
……
「你先回去，祥瑞之身不可过多沾染妖邪。这层岩关以西，交给我们几位夜叉便可。」
「对啊，大哥那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第一手消息，还背着我们自己先去层岩巨渊……哼，等找到他，非得把他四个手打个死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该战了。」
「相信我们，小甘雨，等我回来，我告诉你应达姐她种的清心花圃在哪里！」
「诶，伐难——甘雨吃了，金鹏吃什么？」
「……我不吃清心，另外，妖邪来了。」
……
耳畔，那四位像往日一般打闹的稀松平常，好似就在昨天……
“他们不是你记忆中的那四位夜叉。”
一旁，旅行者轻声开口。
“他们是敌人借用这里怪异的地脉抽取的记忆加上些许认知篡改后用某种手段形成的个体。”
他在讲述那显得有些残酷的真相让一时沉溺在过去的甘雨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们尽管会有生前的那种思考行为方式，但他们注定是敌人。”
“他们……是敌人？”
有悖认知与观念的话，让甘雨内心在起剧烈的冲突。
“嗯，毕竟你也知道，他们在500年前便已经牺牲的事实。眼下这四个，不过是深渊拙劣的模仿者，亵渎者。”
“以原身会有的思考行为方式来促就你的恻隐之心，在露出破绽时趁机显露本心，杀害你，同化你……反正，不要被他们的外表以及自己过去的善意滤镜下给欺骗。”
耐心解释，旅行者看着甘雨，试图将她内心的纠结给放下。
“……”
沉默许久，她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明亮的眼睛黯淡了几分，带着一丝她也不知道的语气缓缓说：
“……你说得没错，他们已经不在了，过去的五夜叉如今只剩下降魔大圣一位。”
“人死不能复生，这种现实，早在两千多年前归终姐姐离开时我就该认清的……”
转过身，甘雨微微仰头，看着不太明亮的天渊，眼里黯然。
或许忘记了很多，少年对于这种场面，没有特别多的共情。毕竟在须弥，那两位时不时的触目伤怀，自己算是习惯了。
并不是煞风景，而是有些时候并不适合怀念追忆。
只是为何他们非得将这四位亵渎者的认知篡改，而并不是像那伪堂主一样近乎一模一样将地脉流淌的记忆认知原封不动的抽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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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已死之人“复生”，在这非同寻常的场合里很难不让人怀疑和深渊没有联系，其本身就是一种猜忌。又或者，哪怕这四位亵渎者在没有篡改认知下得知自身只是敌人用来对付过去拼命守护的事物，他们不说倒戈，至少无心再战。
不过好在这次这四个冒牌货和那伪堂主不同，创造他们的主人并没有死，用一定手段其实可以顺藤摸瓜。
而且，这四位亵渎者的认知中居然没有降魔大圣的记忆。
根据自己过去创作的《我的将军啊》里面罗列的众多刀人法之一的友人倒戈反目成仇……那么这四位很大概率就是专门对付那位降魔大圣的。
虽说魈在他体内的梦之魔神吸收魔神业障下，其本身就是夜叉一族实力最强，天赋最出众，再此基础下实力进一步增强。
可终归是魔神之下。
而且不排除那个梦之魔神从中作梗……没准还会和创造这四位亵渎者的存在里应外合，对魈不利。
“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存在能靠地脉流淌的记忆加以创造出一个近乎一模一样的个体……”
看着眼前这四位夜叉，少年一时犯了难。
摧毁容易复原难，若他强行追根溯源，那这四个存在就真的只会变成一堆地脉的记忆以及各种糅杂的力量魔神权能的结合体。
若没找到关键线索，这种顺藤摸瓜反倒得不偿失。
“等等，那好像是……”
这时，就在旅行者思考对策的时候，他听到背后甘雨的惊呼。闻言，他转身，看到那黑暗通道里不知何时出来两个人。
……
不论艾利欧格如何催动，那被摩拉克斯的权能死死封印的芳之位格就是动弹不了一点。
耻辱，真的耻辱！
被一个凡人带到凡人的大本营里，自己堂堂一个魔神还无计可施！
只是……
看着身边想要接应那个凡人的千岩军因为自己权能的原因而原地逼退，脸色苍白，原地呕吐。
哼哼……你们这些恶臭之人面对至香神格自然溃退不已。
“看来还是太臭了，加固一点吧。”
邱无疫看着周围那些脸色因靠近自己而变得极其差的战友，再度加固。
“凡人，你什么意……”
“魔神？”
旅行者率先一步来到两人身前，盯着这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此刻双手被绑在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比她人都高很多的玉剑，像个阶下囚。
“小心，这魔神周围散发的气味……”
而看到少年这么忽然来到那散发着恶臭的魔神的身前，甘雨连忙劝阻。
“这气味，有点东西。”
微微皱眉，知晓这是被深渊腐化的魔神权能散发的气味后，旅行者直接用那把对魔神和深渊特攻的金剑。
“你有办法？”
感觉到这金剑的一丝不同寻常，小女孩身边的邱无疫注视旅行者，问道。
“不确定，但可以一试。”
看着邱无疫身边漂浮着的芳之位格，旅行者冷静道。
“如此完整的魔神位格，我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被深渊污染，但这位格上的各种力量权能，居然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动态平衡。”
浅浅感知，地脉，深渊，魔神权能，各种元素力，仙力……力量大杂烩啊，还没有起冲突？！
“我看她这样子，也不像被深渊污染时表现出的疯狂暴——等等，怎么有原石的力量痕迹？！”
似乎发现了新世界，旅行者表情无比震惊。
从第一眼到现在，少年从这魔神的眼里都没有看到一丝因深渊的影响而显得疯狂混乱的色彩，反倒因为自己的出现她还有些局促不安，甚至惶恐。
理性尚存，自身力量如此杂乱，甚至有深渊地脉这种无比棘手难以掌握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原石的力量……不是只有自己才能够使用的吗？
那流淌维系这些力量平衡的原石之力，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时，少年忽然被身边一直观察的邱无疫给打断了思绪。
“看来，你真的和绝云先生说的那样，很特殊。”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在绝云口中提及过的金发少年在看到这魔神的片刻后就好像查出几分端倪，邱无疫平静道。
“绝云……先生？”
邱无疫口中的绝云两个字，直接将旅行者的思绪瞬间化为虚无。自玉京台一事后，在那男人的名字后，再听先生二字，少年觉得格外的刺耳。
“他起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