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惜灵书桌上铺满刚刚画好的图,还有计算出来的深度,眉头紧锁。
周瑾进来,看到顾惜灵抿着小嘴,严肃认真,“在写什么呢?”
顾惜灵没抬头,指了指边上的那个列表。
“世子请看,情况不容乐观。我刚刚算出来,今年如果雨水跟去年一样,必然倒灌,京城内涝。”
周瑾的目光落在历年水位上,以及河床的深度,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我再算一遍。”事关重大,周瑾不敢大意。
周瑾废寝忘食,午饭还是来福送来的。
老夫人得知孙子和孙媳妇忙正事儿,由身边的嬷嬷陪着,出去逛逛,不打扰小两口。
直到夜幕降临,周瑾重新计算完毕。
此时,周瑾面色更加凝重,“都这样了,河道官为何不上报?”
顾惜灵抬头,挑了挑眉,嘴角上翘,语气略带嘲讽。
“朝廷每年拨款,用于清淤,可有多少用在实处?”
“上报?修河道的银子去哪了?反正不出事,就没事。等到出事了,说不定他们已经不负责这些事情了。”
“至于谁是倒霉鬼,就看老天了。可能有人已经猜到会有内涝倒灌,有背景的,或者有人提醒的,捞够了银子,另谋他职。”
“现在负责河道的官员,应该是没权没势的,等到出事,背黑锅,贬官或者砍头。”
“郑兄?”周瑾瞳孔微缩,倒吸一口凉气,“正是寒门出身,他颇为正直,为人略微古板,但不失为一个好官。”
顾惜灵想了想,然后说:“你把历年数据誊抄给他,以郑文的聪明才智,能明白你的深意。”
周瑾深以为然,站起来,把这些资料折叠起来,“这亲自给郑兄送去。”
“慢着!”顾惜灵赶紧喊住想要往外冲的周瑾。
周瑾皱眉,面露不解,“你为何拦我?”
“你现在还在禁足,怎么能随便回京城?”顾惜灵解释,“这事情,你不出面,或许能成。你出面,以李国舅对你的痛恨,你支持的,必然反对。”
“这……”周瑾无言以对,甚至还有点丧气,“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这样窝囊,做个缩头乌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