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停下脚步,饶有兴趣问道。
“陛下以为,进的身子为何这么差吗?”
“啊?”
“臣妾记得,进幼时可强壮的很,像一头小狮子。可九岁那年,突发奇症,自那以后身子骨就有些虚弱。”
“皇后是说……”
卫子夫,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曲和直的母亲,那个杨姬,陛下还记得吗?”
“也是她?”
卫子夫道:“进的身子就是那次以后变差了。臣妾曾令义妪诊治过,言伤了元气,要慢慢调养。臣妾后来警告了上官,她才变得老实一些!今日若非陛下问起来,臣妾是不想与陛下知晓的。本就政务繁忙,不希望陛下为这些琐事费心。”
琐事!
没错,在卫子夫的眼里,这就是琐事。
只要不是对刘据不利,她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处理。
更何况,上官氏背后还有上官家族,其中上官桀更是汉帝刘彻如今重用的臣子。
刘据在私下里说,他需要上官氏的存在,来保持和上官家族的关系。
“所以,仁安不喜进,就是这个原因?”
“之前还忍耐,但是随着曲和直长大,而进的身体越来越差,仁安就有点不喜了。”
“废物!”
刘彻忍不住骂了一句。
卫子夫闻听,连忙在一旁跪下。
“皇后莫要惊慌,此事与你无关。朕只是觉得,仁爱糊涂!”
见惯了后宫中的腥风血雨,刘彻也懒得去计较那些腌臜事情。
见卫子夫的情绪有点低落,他忍不住伸手,把卫子夫揽在怀中。
“皇后莫难过,朕虽对仁安不满,但也无意为难他……之所以步步紧逼,并非是朕想要如何,而是有些事情,朕必须要用仁安来做诱饵,才能找出来答案。”
卫子夫心里一惊,露出骇然之色。
汉帝拍了怕她的手,用力呼出了一口浊气。
他只是老了!
却不是死了!
“对了,进那篇酒赋,皇后看过了?”
“啊?妾身看过了。”
“有何感想?”
卫子夫偷偷看了刘彻一眼,片刻后轻笑一声道:“感觉,不似进之文章。”
“哈哈哈,朕也如此感觉。”
“进找人捉笔不成?”
“说不来,当日暴酒徒送来的时候,言之凿凿说出自进的手笔。文章清丽,文辞华美,一气呵成。如此文章,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捉笔。但进的身边,好像也只有那个李姝有些才气,但绝对做不出这样的辞赋。所以,朕也好奇,真是他所作?”
卫子夫,也表示赞同。
远处,是一座湖泊。
湖泊是活水。
一群宫人正领着一群马在湖边饮水。
那是马监的人。
月光,如洗。
湖畔宛如蒙上了一层薄纱。
一匹白马悠哉悠哉的在湖畔徘徊,突然间它腾身而起,沿着湖泊飞驰,犹如一抹闪电。
马鬃,随着它身体起伏而飘扬。
地上的白霜好像云雾。
那白马,更如同一匹天马般驰骋。
刘彻和卫子夫都看呆了!
两人半晌都未说话,直到那匹白马停了下来。
二人相视,不约而同的笑了。
“郭穰!”
远处内史令一路小跑,飞奔而来。
“持朕令牌,即可前往皇孙住处。”
“喏!”
郭穰小心翼翼,接过了汉帝手中的腰牌。
卫子夫则微微一笑,道:“与进言,陛下读酒赋后,甚为开怀,以赋佐酒,又感不能尽兴。方见白义踏霜而行,故下旨,命皇孙即兴而作,诗赋皆可。”
说完,她向汉帝看去。
眼眉间,流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恍惚之中,汉帝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他也笑了!
“依皇后所言,让他再作一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