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默了片刻,“母亲,我倒是有个不算主意的主意。”
唐楚君问,“什么?夏儿你说。”
时安夏道,“您把和离的事公开了吧,让整个温家都知道这事。温家知道了,估计甘州那圈子也就都知道了。只是这样一来,您在京城可要被议论了。”
“议论就议论吧,这事儿迟早是要公开的。”唐楚君不解,“光是这样,也治不住他啊。”
时安夏沉声道,“以冒充朝廷官员,谎传圣上口谕、冒犯天子为由,当众把父亲抓起来,再吓吓他。父亲胆儿小,估计能消停一阵。咱们到时假装救他,找个地方把他圈禁起来养着就行。经此之后,很多人就不会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了。”
唐楚君点头,“女儿你说了算,只是……”
“你担心那几个姨娘和她们的子女?”时安夏笑,“母亲仁慈啊。”
唐楚君想了想,正色道,“也不是担心,就是想着,大家都是女子,生活本不易。”
她便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浑浑噩噩生活着,“以前我是主母的时候,也没给她们带来什么好处,反倒是被温姨娘暗里搓磨。如今她们写信来,字字句句都是想念,其实哪里是想念我?实则是想念京城的日子,希望儿女能在京城落脚。甘州那种地方,原本就不是她们的家,哪里会有归属感?只要她们本分一点,不作妖,给其一条生路,权当是认识一场的缘分。”
时安夏其实让那一大家子远离京城去甘州也只是权宜之计,那时候不知道皇太后一党什么时候才能除掉,是以含糊归期。
其实她那蠢爹但凡过去后老实点,足不出户,不惹事,不显摆,很快就能回京城。
这才过去多久?他又在新的地方作死。
时安夏道,“那就把子女都接回侯府来教养吧。愿意离开父亲的姨娘,让他发放妾书给人自由,先和韩姨娘住一起。让韩姨娘带带他们,自己做点生意,就能养活自己。不愿意离开的,就让她们跟父亲一起圈禁起来。”
唐楚君将那信又重头看了一遍,还是忍不住拍在桌上,“对他仁至义尽了!”
转天,新一期《翼京周报》上面刊登了一则很稀奇的申明,是建安侯府世子的父亲时成轩与母亲唐楚君因种种原因和离,此后双方婚丧嫁娶,互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