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自己没啥大学问,但也知道白吃白喝的人,多数都不是省油的灯。
果不其然,等到了老爷要上书那天,来送他的还不如宴会上宾客的零头,连这几个人,半路上也开溜了。
可老爷却是个倔脾气,这时候还非得一个人去送那封信,跟守门的军官争了半天也得送进去。
好在最后没事,让老爷离开了。
可老爷真是魔怔了,又想着要去见皇上。
那皇上,那可是天子!
老爷虽然是个举人,但这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结果呢,老爷跑到听说皇上临时休息的北苑,门都没让进,灰溜溜地就回来了。
仆人心里偷偷合计,这下老爷该醒悟了吧。
正想着要不要劝劝老爷,实在不行,咱这科举就不考了。
进士不当也无所谓,直接回老家,踏踏实实地做个举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县令上任还得请咱们吃饭呢,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谁知道话还没说出口,老爷在街上听了两句戏词,又迷糊了,竟然想学戏里那样,在大街上拦皇上的车。
皇上的路是随随便便能拦的吗?
老家的王二狗就是因为挡了县太爷的道,腿都被打瘸了。
老爷要是拦了皇上的路,还想留住脑袋吗?
仆人摸摸自己的脖子,心里凉飕飕的。
摊上这么个疯狂的主子,也不知道这脑袋能呆几天了。
……
朱由校还是照常在北苑和京营之间来回跑,别的事儿他不太关心。
真有啥大事儿,自然有锦衣卫和东、西厂的汇报。
自从漕运总督李望武失踪、家里被抄之后,一时半会儿没人敢跟两大厂的老大抢饭碗了。
西厂的头头太监雨化田已经被叫回去了,东厂的厂公魏忠贤则在京杭大运河上设置关卡,忙着为朱由校的私人金库捞银子。
街坊间悄悄流传着,说魏厂公为了能在运河上设关卡,亲自把漕运总督扔河里了。
这风言风语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有的说是从府衙传出来的,有的说是漕运总督府那边传的。
还有人说的跟真的似的,说是御马监南下的兵马漏了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