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半天没回复。
吾若梅靠在9号线车厢的竖扶手上,单肩膀上挎着提包,眼睛蹬着大大的。和刚刚与曲春华聊去杭州的事时形成极大反差。她开始不停地向上拨动着三人群中的聊天记录。凡是圆圆说话的内容,她都要重复读一遍。像一个严肃的老师。也像一个严守职责的老警察。她不想放过一丝一毫圆圆最近话语情绪的痕迹。
在宜山路和曹杨路换乘时,吾若梅有意无意地在人群里扫视几眼,恍惚间,她希望圆圆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直到换到11号线,她终于得到了一个座位。她单肩挎着的大包,显得异常沉重,当她把提包放在双腿上,一屁股做下去时,两腿像抽去了筋骨一般,软塌塌地落成一堆面条。她开始还勉强看了两眼手机,马上,眼皮就像落下来的帘子,合上眼睛,睡过去了。
朦胧中,有人用一根鸡毛掸子一样的东西触碰自己。吾若梅一惊,抬头看。一个身穿蓝上衣,戴帽子的男人现在身边。
“诶,醒醒醒醒,到站了。”
吾若梅惊讶道:“到站了?到哪个站了?”
“嘉定北呀。”
“嘉定北?呀!车上都没人了?”
蓝帽子的人不动声色,走出车厢,顺便说:“快下吧。没人了。”
空荡荡的车厢连接处,车厢轻轻向一边摆了一下。吾若梅投去疑惑的目光时,心里陡然产生一种担忧,两节车厢一点也不直,开动起来出轨怎么办。
嘉定北地铁站外面的路灯,洒下来像伞一样的黄色光线,从地铁站鱼贯而出的年轻人,走成不成型却不停歇的流水,流出地铁口,散落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