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灵的窗,他胆怯,怕从窗中读出太多热烈的成分。
也怕路其安会窥见他失控的爱意。
“她病了好久,忘记了好多东西。”沉默良久,路其安用力抱住莫识,没头没尾地倾诉,“老爷爷都说她不剩几年时间了。”
“哥哥,时间——死亡好残忍。”
听老爷爷说,老奶奶时不时认不出老伴,认不出儿女,病情已发展到中期。尽管她尚能和他们外出旅行,在看见花时会想着给老伴一束。
但她其实已忘记了爱人的模样。
莫识听他拖长词语尾音、犹豫地换了个更残酷的词,心里亦隐隐地疼。
即使他从未对死亡感到恐惧,甚至曾经渴求过它的降临。
“我离死亡很近过,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最后,莫识只能拿自己的经历实话实说,“幸运的话不会难受很久。”
言辞生硬地说罢,抬手回抱,拍拍怀里人后背:“没有人能避免,害怕是没用的。”
路其安不说话,桃花眼眸稍垂,定定盯着暴露在眼前的一段脖颈,像泛着月华的温玉,细白无瑕。
他没有闲散心思想不该想的事,只贴近了,出于占有欲在人颈侧落下轻软的吻,不切实际地希望它能一直存在,直到生命终结。
莫识轻颤了下,并未阻止。
他们相拥许久,不知怎的最后躺到了床上,路其安依恋地将半张脸埋进人怀里,阖眼安然享受这点独属于他的温暖。
天色彻底黑下去,谁都没提要去开灯,黑暗中视力受限,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便更明显。体温传递,莫识总有自己在发烫的错觉。
直到传来犹豫不定的敲门声,路其安睁开眼,按住回过神想迅速爬起的莫识,屏息凝神,等到陈导的声音响起。
“二位,其他嘉宾都回来了,我们准备提前做任务总结。”
“……哥哥,走吗。”路其安蹭蹭男朋友颈窝,不想松手,可怜兮兮的模样。
莫识捏着他鬈曲的软发,摸索着寻到人嘴唇,在唇角啄吻,好脾气地哄:“走吧,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