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草原的气温已大幅降低,入夜后尤其寒凉。今日风大,温度更是直逼零下。
路其安顶着风站了两分钟,企图吹散身上的酒味,免得莫识闻了难受。
冷风不断往衣领里灌,裹紧外套并不管用,呼啦啦一阵刮过去,刺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
脸颊被吹麻了,路其安用力搓两下,想着待会儿找到了莫识要好好闹他一顿,让他知道这么冷的天是不能长时间在室外的。
何况莫识衣服穿的那样单薄…怕是会冻病了。
想到这,他挪动步子,下意识随便选了个方向,斜斜迎风朝前走去,半眯着干涩眼眸,敏锐捕捉四处动静。
“…路其安。”熟悉的冷淡音色,不知是不是风扰乱了听觉,这声低唤似乎有点含糊。
鞋底踩平虽已枯死却仍保持柔韧的草叶,路其安循声,朝着离蒙古包更远的地方走,果不其然在黑暗中找到了他的小月亮。
天是黑沉的,星辰遥远,月色黯淡,草原亦是黑的,裹着浓重的冷意,寂静如荒野。
路其安步步远离身后被抛下的唯一光源,心甘情愿踏入黑夜。
他停足立在莫识身边,低头看向没顾上“洁癖”席地而坐的人,嗅见淡淡的甜酒味,眉头不由蹙起:“哥哥,你喝酒了?”
莫识大致清楚自己的酒量,自然是心有分寸地避开了烈酒,可他没想到席间提供的果酒度数同样不低。
酒力从绵长的甜中滋生,剪不断似弯弯绕绕搅乱思维,弄得他烦躁郁闷,索性从现场溜走偷个闲。
和新晋男友一起偷闲也不错。
莫识招招手让路其安坐下,见对方乖乖听话,心情好了几分。
酒精催人大胆,他难得主动地凑近,嘴唇险些碰到路其安抿起的唇角,眸中盛着柔化的粼粼波光,轻笑道:“就一杯,不碍事。你不是也喝了吗?”
话语停了停,手贴上路其安隐隐发烫的眼尾,天色太暗,莫识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但在他想象中,烈酒应该会在那张昳丽面容上绘出红晕,揉碎的花瓣般脆弱。
莫识笃定地接着说:“看,脸颊都烧起来了,以后不许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