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山耸耸肩，在林理洵惊讶的目光中，拿出了一支烟，熟稔地点燃了放进嘴中，就像是个真正的老烟枪。

[最后一个理由……离开清潭镇是赵小娟的愿望，也是她对我的期待。]

[案发当天，她来过诊所买药，她说，她下个月就要离开清潭镇了，是来道别的。]

[我让她去一个连我都找不到的地方，对于她和我来说，不能再见面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给了我一张轮渡的票，也给了陈老师一张。她在救自己，也想尝试救我。]

[我当时没能理解她的想法，等明白之后，却已经太迟了，她死后，我告诉自己应该尝试离开清潭镇了。]

[叶医生，她一定不会希望你用这种方式离开清潭镇的。]

[林警官，我是一个需要外力推动才能前进的人，当我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走不出去。]

林理洵有些不解。

[在我们包围这里之前，你明明有机会上车逃离。]

叶敬山吐出烟圈，自嘲地笑了，烟雾袅袅中，他看向了远处连绵的山脉，那里常年弥漫着雾气，看不清全貌，让人心生敬畏。

[林警官，你看看前面那几座山，它们仿佛是燃烧后的灰烬堆积在一起。]

[当我凝视着它们时，我会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惘然和恐慌，或许它们只是一团死火，又或许，它们的内部还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我仿佛还看到了我的亲生父母，他们的身影模模糊糊，就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山间没有方向地游荡着，张着嘴，仿佛是在呼唤我的名字。]

[可我早就忘了原来的名字，只剩下叶敬山还留存在这个世界，扎根在清潭镇这个地方。]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我早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了，世上哪里还能有地方让我容身呢？]

[曾经温暖的家，那些能够陪伴我的人们，都已经被这如山的灰烬埋葬了。]

林理洵站起身，他已经明白了叶敬山的意思。

[叶医生，你还有其他问题想问吗？]

[没有了林警官，我只有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