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楚越拎着两桶热水走进门,利落反驳道:“打住,是你自己要洗澡,别拉上我,谁要跟你一起……”
说罢,她似乎觉得这话也不妥,便止住了话头,才知道原来胡说八道、口不择言也能传染!
楚越仁至义尽地帮他倒了热水,便走回屏风另一边,直接坐在了床上,倚靠在床头边,望着窗外目不斜视。
她知道,文风想方设法离开周府,无非是害怕幕后之人要杀他灭口,可是他的落脚之处,就连他们都能轻易查到,更何况起了杀心之人?
周府的崔管家之所以替他隐瞒,是因为文风是他远房表妹的亲侄子。至于他的所作所为,崔管家并不知情。
楚越与裴嗣自然没有单纯因为他突然离府,便断定他就是毒害周冉的真凶。
从崔管家口中得知此事后,裴嗣首先传书城中探子,暗中调查文风下落,之后又到文风在周府的住处走了一趟。
最终,在他床铺之下发现了中空的暗格,找到了一袋汤渣,勘验过后得知,这汤渣便是毒物的源头。
裴嗣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刚刚擦完身上的水,便准备直接跨出来。
楚越连忙举起手,喝道:“别动!你干嘛?”
裴嗣忙地缩回脚,无辜又无助,站在浴桶中举起双手可怜兮兮道:“越儿,你方才把衣服放得有点远,我不是长臂猿的话,就够不着啊。”
听罢,楚越一时之间哽住,无言以对。
好吧,你说得有理,我的错!
于是,她便走过去拿起那套新衣服,闭着双眼,隔着屏风给他递了过去。
裴嗣穿好衣服,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着。
楚越抬起头,才看到他披着满头湿漉漉的长发,坐在眼前。
她不禁在想,好像自己还是第一次与他这般同处一室,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略显诱惑的模样。
想着,她突然回过神来,竟是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这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裴嗣一眼望了过来,发现她整张脸,尤其是耳朵,通红通红的,便笑问道:“是我落了水,怎么倒是你烧到了?”
听罢,楚越一把抓起枕头,朝他扔了过去,随即咬牙道:“叫你拿我开玩笑!”
裴嗣抱着枕头,笑意温柔道:“好了,我不说了,就饶了我呗!对了,方才那人水性极好,潜入水下没多久便没了踪迹。跟穗城人比这个,我甘愿认输。”
穗城本就属于临水之地,而土生土长在多山地丘陵重川城的裴嗣,若是比游水潜水,自然输在了起跑线上,丢了制胜先机。
楚越点头道:“我算是越来越好奇,这幕后之人到底为了什么?只可惜,查到这里,线索又断了。”
裴嗣听罢,沉声道:“越儿,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定然不会放过杀害周大人的真凶!”
此刻,房中那微弱的烛火,仿佛温柔了岁月,温柔了他们彼此的心。
翌日清晨,裴嗣与楚越并驾齐驱在回上官别府的路上。
突然有一骑从后方奔来,行至两人三丈距离时,翻身下马。
两人见状,便跟着下了马,立于原地,来人朝裴嗣行了一礼,便附耳说了悄悄话。
不消片刻,来人便再次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裴嗣见楚越朝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于是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巧了,昨夜辛苦追而不得的那个刺客,被抓了,现在就被关押在府衙大牢之中。”
这都行?世间之事,当真无奇不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