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看着茶底,心思深沉:“一百来万不是什么大钱,他又不是傻子,缺钱了自然会想来钱的路子,就怕来路不正......老和尚从小养他大,他生病了,他接他来京城住院看病,这不是坏事,也没人反对......”
相反,他能有这个孝心,她挺欣慰乐见的。
可他为什么要像防贼似的藏着掖着?
说白了还是生分,没拿她当自家人。
那老和尚也是老糊涂,连自己换了心脏都不知道...
这时,赵妈接了个电话,三言两语挂断后,跟老夫人回禀:
“查到了,早之前您不是送过他几个老物件吗,他给卖了一对,让潘家园那边的油皮当棒槌,钱数得了还没一半呢!”
傅老夫人眉头微拧,有些不悦。
赵妈看她脸色,转而夸着说:“幸好他只挑了两只便宜的,也没多卖!老杨说他银行账户每个月都有个几万不等的金额入账,像是投资了什么基金股票一类的......”
这倒是让老夫人有些新奇意外。
不过也没对那几万块的收入有多欣喜就是。
思虑沉默一番,傅老夫人说起:“下个月月底佳士得的拍卖会、让他替我去。长长见识,别再把珍珠当鱼目出了......”
...
医院。
傅云生去到病房时,穿着灰青色长褂棉服的老和尚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发呆。
见傅云生来,他赶紧起来,实在是着急:“医生讲了没啥子事,你啥子时候声我归克......”
傅云生眼里透着疏离的冷漠,质问:“你跟她都说了些什么?”
老和尚眼神闪烁,明显忌惮,有些害怕和心虚:“我能讲啥子,她就是请我克讲佛,我普通话不好,跟她讲也讲不听......”
早几十年前他就没把和尚当成一门职业,紧着糊口活下去才是首要。
也就是后来这二十多年,日子慢慢越来越好了,能讨得起祭祀超度的香火钱了,他也才慢慢去摸索学习那些佛经礼法...
尤其是三年前,傅家来人把云生接走,给了二百三十万。这笔钱让原本只有一亩三分地的破寺庙扩建了十倍,重修了大殿,石塑的佛祖也换了金身......
还有政府出资加持,如今感业寺被划作了景点,他身为老住持,寺里好些事要忙不说,他也得回去诵经,伺候佛祖菩萨才是啊!
傅云生沉默着看着他。
老和尚被看得有些发怵,偏头看床尾,略有几分赌气不爽:“你不送我回去,我自己买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