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
傅衡远听说傅老夫人身边不离手的赵妈亲自过来了,着急忙慌地去偏厅,傅云生和贺礼齐镇几人已经在了。
他不悦的视线扫视了一圈他们仨,转而落在喝茶的赵妈身上,来人撑腰了,他眉眼间自然流露出得意,跟赵妈打了声招呼——
“你年纪大了晕车严重,这么点小事,随便叫个人过来处理就行了,怎么还自己跑......”
虎落平阳被犬欺,在祠堂他势单力薄,没两个人效忠听他的,可他不是哑巴,能由着两个佣人奴才爬到他头上撒泼拉尿!
赵妈眼皮子压低,有意无意躲闪傅衡远的期望,嘴角温和咧着:“这可不是小事...”
傅衡远挽唇,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主位上坐着的傅云生。
顶撞辱骂主子,还敢指使保安捆人殴打,当然不是小事!
赵妈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看了一眼跟前自个看着长大的傅衡远,一个深呼吸,又重重叹出:
“三公子,你跪下——”
傅衡远嘴角的弧度收敛,眉头微蹙,怀疑自己听错了:“赵妈你说什么?”
赵妈收起慈和,严厉了声:“跪下。”
“......”
在赵妈对他再三挤使眼色下,傅衡远宸沉着脸,不甘不愿地双膝跪地。
赵妈起身,不敢受主子的跪拜。
她挪到一旁,看着主位上的傅云生,言辞厉训:“你有十错,一错藐视祖宗;二错罔视家规;三错偷奸耍滑,不知悔改;四错肆意妄为,不知收敛;五错搬弄是非,诓骗长辈;六错品行不端,辱骂长辈;七错不礼不孝——”
傅衡远抬头,看着赵妈一字一句地将他像是犯人一样论说罪证,满目不可思议。
他出声打断:“奶奶叫你来,是为了说我的错?”
赵妈看傅衡远,眉头尽是一片愁色:“公子,老夫人送您来祠堂为的是修身养性,希望你能悔改,你不该辜负老夫人的对您的慈爱教导,更不能辱骂贺礼大人啊!”
“我骂他怎么了!!”傅衡远起身,情绪暴躁怒吼。
他都窝在这鬼祠堂快三年了,犯个法坐三年牢也够了吧,该把人放出去了吧!
可奶奶像是忘了他似的,打电话给她从来不接,怎么都不松口让他回去......
要说跪不跪祠堂的,他又不是今天才不跪,他就不信傅云生和其他佣人都帮他瞒着没说,那奶奶不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吗?
偏他骂了几句贺礼这个老不死的,奶奶派了赵妈来,还给他列了十条错罪!!!
“三公子!”赵妈的声音也是加重严厉了几分:“贺家几代辅佐傅家,别说您了,就是傅先生也是他看着长大,拿他当长辈当师长一样敬重,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