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客随主便,那就请带路。”周泰安丝毫不犹豫。
“不过兄弟我有个条件,乡民们正在农忙,恐怕这么多弟兄一起过去,会惊扰到他们生产,不如就在此地休息休息,当然,周长官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免了。”
温柔在周泰安耳边轻声说道:“这戴家不知打得什么算盘,还是不要着了道才好。”
周泰安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我不相信一个地方乡绅,敢无端和军队为敌,除非他们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再说这件事很诡异,他们要是真有歹意,就不会故意放一个人回去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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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让周泰安孤身前往,他的的确确不放心,当下出头说道:“戴家的待客之道很有特色吗?既然我们军长说了客随主便,那么就肖随曹规,不过,他身边怎么也得带一两个使唤的人才行,何海清,孙利明出列,你们两个陪军长走一趟。”
被温柔喊出来的两人,都是他原班兄弟,目前都是营长营长之职,不过因为他们身上有功夫,军旅多年,见识和反应能力出类拔萃,所以这一次被温柔借调出来,就是防备这种场合用的,既然戴家不允许大队人马同行,那安全措施还是得保证的,本来温柔打算亲自陪周泰安进去,不过转念一想,战场就属他们两个官职最高,如果对方摆的真是鸿门宴,两个人同时失陷在里头,外面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了,这才把两个信得过的旧部下派了上去。
“注意警戒!”周泰安也不反对,低声嘱咐一声后领着何,孙二人乘坐一辆卡车跟在戴克俭马后,向乡里驶去,沿途星星片片的庄稼地里,穿着各异的乡民正在收割五米,看到有卡车开过来,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望过来,周泰安发现这些乡民并不是没见过世面在瞧新鲜,他们面上流露出的表情竟然是戒备,不过大家看到有戴家公子随行,那种神情转瞬就淡薄了,远远的和戴克俭打招呼,而戴克俭居然也挥手回应,一点公子哥的架子都没有,这让周泰安更来兴趣了,看来戴家的人缘很不错,在人和这方面做得到位了。
戴家据说是远近闻名的大富之家,等周泰安的车子停在戴府大门口,却颇感意外,戴宅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高墙深院,更没有门禁森严,只不过是极为宽敞的一间农家大院而已,土墙茅顶,窗户上糊的居然还是牛皮纸,和乡中其他普通民宅根本没有二样,只不过院子大了些,房间多了些罢了。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财主,如果不是过分吝啬,那就是低调的可怕,这是周泰安心中第一种直觉。
正房的南炕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近六旬的老头,叼着一个榆木疙瘩做的旱烟袋,正在往里面塞烟叶子,瞅见周泰安进来,只是瞄了一眼并没搭理,重新全神贯注的填装烟叶,直到填满后划火点着,重重的吸了一口,任由烟雾在体内游走一圈后从鼻翼中缓缓喷出,一丝惬意的呼声过后,老头才开了口。
“年轻人,坐吧!”
周泰安也不扭捏,自然的坐在炕沿边,等着老头继续说下去。
老头上下打量了周泰安片刻,忽然对站在一旁的儿子戴克俭说道:“看起来,是你错了。”
戴克俭转动着眼珠不说话,不过意思显然就是不服气。
“我叫戴万岭,是戴家的家长,我膝下有六个儿子,这是老二,前些日子王德林,哦,就是守军(吉林省防军)中的一个连长,和我交情不错,他托付我去通化搭救一伙人。”
周泰安不动声色的倾听者。
“可惜老二到那里后,那伙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后来有一个侥幸活命落单者遇到了老二,他指认你的人,哦,也就是我们“请”回来的那三十多号人为凶手,不过他们并不承认,为了搞个明白,所以我们才劳烦你这个当家做主之人亲自跑一趟。”老头一边说一边观察周泰安的表情。
“我想,你们搭救的那伙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儿,我也没兴趣,我来的目的你也清楚,现在既然你愿意相信这是一场误会,那么我可以见见我的人吗?”周泰安不卑不亢的说道。
“当然,当然,从你一进屋,我就看得出来,年轻人你一身正气,有这样的掌柜的,下面的人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老二,去把人放了吧!”老头颔首道。
很快,瘸子春就和孙刚一起走进来,周泰安看了看,两个人虽然有点狼狈,不过并没有什么伤痕在身,显然没有受到虐待。